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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五年前她还不是宰相府的丫鬟,因被亲爹卖进青楼,她只能连夜逃跑,谁知半路上差点饿死,最后是自家姑娘救了她。 自那以后,她便跟在姑娘身旁伺候她,姑娘以前在府里不受老爷夫人喜欢,但从未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反而一直是他们,一直贬低自家姑娘。 明明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被人喜欢呢?只是没遇到喜欢她的人吧? “好青棠,还是你心疼我,罢了,想不通的不去想便是。”阮绾看着青棠认真的眉眼,长舒一口气,笑着起身,进了屋里。 青棠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虽然想劝,但是自家姑娘性子执拗,就是劝了也会多想,反而无用。 此时青眉走了上来,站在青棠身侧,低声道:“我当初便看出来这位沈二爷不是什么好人,哪有将自己生病的妻子抛在家中去听小曲儿的呢?姑娘真的是心软,要是嫁给段……” 不待青眉说完,青棠便打断她道:“慎言!姑娘之前就说过不必再提那个人,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便是二爷如此,我们奴婢的也没有资格背后议论主子。” 言罢,青棠便进了屋内伺候阮绾洗漱,留下青眉站在原地,青眉听着屋内传来的说话声,面上微冷,眼底露出几分冷意,转身离开。 阮绾沐浴完后便躺在罗汉床上看话本,天气炎热,少女穿了居家的棉布短衫,露出细白纤长的胳膊,黑发松松垮垮挽到身后,衬得鹅颈修长白腻。 青棠捧着冰镇杨梅走进来,看着自家姑娘烛光下的柔和侧脸,不由笑道:“姑娘,怎么又看起话本了,仔细眼睛不舒服。” “我就看几页,青棠,过几日我们也听曲儿去吧?我想着既然男人能听,女人自然也能听。”阮绾将话本放在桌上,以手支着下巴说道。 “姑娘!您……您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听闻那里极乱,而且都是男人,虽然女子,但那些女子是……”青棠说着,便脸红了,将杨梅放在桌上,低头不语。 阮绾看着青棠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她捻了一颗杨梅送入口中,饱满果实在唇齿中迸溅而出,杨梅的酸甜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有伴随着冰冰凉凉的口感,她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将果核吐到盘中,笑眯眯道:“我才不在乎,既然男人如曲儿是常事,那为何女人不能?难不成真要听那些老古董说的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人生难得重来一回,她可以委屈别人,断不能委屈自己,既然沈二爷的心不在她心上,那她也没必要花费心思讨好了。 青棠叹了一口气,自家姑娘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就算不赞成,也好过让自家姑娘待在深闺唉声叹气,她笑道:“姑娘既然想去,那青棠就陪您去。” 阮绾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吃着杨梅,一边拿起话本继续看起来,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道:“你去将院子的门锁了,谁来了也不要开门。” “姑娘,二爷不是说晚间会回来看您么?怎么……”青棠正疑惑问道,便看到自家姑娘已经继续低头看书了,她无奈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自家姑娘虽明面说不介意二爷去听曲儿,其实心里是在意的,不好不会看起话本,姑娘只有在心情不好时才会看话本的。 阮绾待青棠离开不久后,方才抬头,她看着桌上的那碟子杨梅,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便是日常好看的话本,如今看着也没甚意思,她为何会如此?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漱了口,便打算吹了蜡烛,上榻睡觉,此时外头突然闪了一个影子,在摇曳树影斑驳中,显得阴森森,恐怖极了。 阮绾见状心里一紧,小胆一颤,连忙拿起绣筐里头的剪刀,躲进了内室。 她在内室中等了好一会儿,外头并未传来什么动静,此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话本里提到了鬼怪异事,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青棠,青棠!”阮绾声音颤抖着,心里无比害怕,窗子未关,凉风阵阵,昏黄的烛光摇曳,窗户上头还贴着“囍”字,外头夜色深浓,瞧着就可怕。 青棠并未应声,回答她的是一阵细细的风声,阮绾紧紧握着手中剪刀,正要往外室而去时,便响起“咯吱”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阮绾惊得汗毛直立,整个人缩在内室的屏风后,透过屏风的缝隙一看,便是一道极长的影子,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她顾不得其他,屏声静气,唯恐惹得外头人发觉,不停地往后退,此时不小心碰到身后的花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惊破了室内静寂的幽然。 那道影子听得声音,迈着步子,便朝着室内走来,只听得门帘晃动,珠子碰撞的清脆声响,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阮绾眼前。 因背着光,阮绾压根看不清眼前是谁,加之心中恐惧,握着手中的剪刀就刺了上去,然而还不待她刺过去,手腕就被来人一把握住了。 阮绾微愣,忍不住放声尖叫,然而那人像是看透她的意图,一把捂住她的嘴,沉声道:“怎么,想谋杀亲夫么?” 亲夫?什么亲夫? 阮绾愣了一下,抬头一看,便看到沈二爷眼底的戏谑之意,她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是沈二爷回来了。 可她不是让青棠锁了院子里的门么?沈二爷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