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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京中,沈府内,男人坐在书桌旁,看着桌上和离书,面色阴沉,一旁搁着毛笔,只要他写上名字,两人彻底就再无联系。 沈二爷没有想到,她会做的如此决绝。 男人薄唇微抿,骨节分明的手抚平着那封和离书,上头尽是皱褶纹路,就算是抚平,也依旧留有痕迹。 此时木门被推开,兴文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这盒东西,给她送过去。”沈二爷指了指一旁的木盒,淡淡说道。 兴文拿过桌上盒子,看着满脸风轻云淡的主子,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问出口道:“主子,您不打算找夫人了么?” 这几日主子不仅没找夫人,而且好似像忘了她的存在一样,如今更甚,同别的女子有了联系,听闻还是顾公子牵的红线。 明明以前两人恩爱非常,怎地如今落的如此境地? 青棠更是整日忧心忡忡,若是知道沈二爷如今对别的女子有了二心,估计会更加悲伤,这几日他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着急。 沈二爷眉间微蹙,眼尾微阖,慢条斯理把玩着腕间佛珠,冷声道:“兴文,不该问的别问。” 兴文闻言,整个人身子一震,他听出主子言语中的不悦,同以前在沈府大房时,一模一样,不苟言笑,冷漠如冰。 这就是他本来的模样,只不过有了阮绾的出现,沈二爷才慢慢发生改变,可他忘了,自家主子打骨子里,就是凉薄的人。 “是,奴才逾距了。”兴文躬身说完,便退了出去。 沈二爷低头继续看着和离书,眸色阴沉,平静如水,压根瞧不出喜悲之意,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阴影中,透着寂寥。 …… 次日清晨,阮绾早早就醒了,准确来说,她这段时间一直没睡好,以前沈二爷在她身旁时,她从来没有觉得入睡是一件煎熬的事。 阮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未施粉黛,一身青白素衫裙,整个人瘦了很多,那个时候,沈二爷还曾说她的脸蛋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如今,不过短短几月,一切就像梦一般,重生到相爱,最后坦白一切,她离开,他并未追来,这本来是在她意料之内的,明明已经做好准备,怎么心,还是痛的厉害呢。 阮绾眨了眨眼睛,两行清泪滑落,此时门口传来季雅秀的声音,她连忙擦干眼角,整了整衣衫,笑道:“这就来了。” 今日天气甚好,在去寺庙的一路上有不少行人,熙熙攘攘,热闹无比,阮绾坐在马车里,静静看着人来人往,商贩叫卖,空气里弥漫着烤红薯和栗子的香气,是充盈的气息,然而如今她内心只觉得孤独失落。 季雅秀从未见过这般安静的她,以前只要两人待在一起,永远是叽叽喳喳笑着的,然而自从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有些气闷,拉了拉阮绾的手,无奈道:“绾绾,你怎么不说话了?” 阮绾转头,对上好友的目光,连忙敛了心事,带着歉意道:“也许是天冷了,整个人倦怠地厉害,抱歉啊,阿秀。” “这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只是担心你,你以后怎么打算?你不回去了么?”季雅秀有些着急,这几日京都传了不少流言蜚语,她真害怕会应验。 阮绾一顿,她面露难色,这才记起来,她并未同季雅秀说过,她写了和离书,沈二爷并未来找过自己,想必,是已经签了和离书了。 如今,她孤身一人,能去何处?其实哪里都能去,只是她好像再等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没有放下。 “阿秀,我……” 阮绾正要开口,此时马车猛然一顿,继而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声,就听的马夫的声音道:“郡主,前面堵住了,好像是两辆马车撞在一起了。” 阮绾挑开窗帘一看,果然如此,那马车看着有些眼熟,她并未多想,此时一旁的季雅秀像是松了一口气道:“绾绾,不如我们先下去吃着东西,这路一时半会是通不了了。” “这里距离灵山寺也没有多远,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走过去。”阮绾自然是着急的,毕竟她不想让空妙大师空等着,这样给人印象不好,而且她还有问题没有问他。 言罢,阮绾扶着一旁下了马车,季雅秀见状,连忙跟着下去,她着急道:“绾绾,你……指不定今日空妙大师也没空呢,不如我让暗卫去打探一下消息,这期间指不定路就通了,而且你要是走过去,这半路有个好歹怎么办?” 阮绾看着季雅秀着急的模样,心里觉得怪异,她疑惑道:“阿秀,你怎么好像不愿意我去灵山寺一般,你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若有直说就是了,你和我不必讲究那些虚礼。” 季雅秀闻言一愣,害怕被阮绾看出什么,连忙解释道:“还不是你让我担心,以前经过这里的时候,我们总会坐下聊聊天,吃些东西的,如今你满心都是别人,压根没有我的位置。” 听着好友埋怨的语气,阮绾忍不住笑起来,她还以为怎么了呢,她看了一下前面堵得水泄不通,仔细一想季雅秀的话,最后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脚,陪着郡主殿下吃小吃,聊聊天,如何?” “那是最好!”季雅秀见阮绾松了口,连忙点头,示意侍女布置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