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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尘勉强笑了一下,把手中的礼品都递给她,准备离去。

    刚走出一段距离,江文薏在身后喊:“其实你也喜欢她的,对吧。”

    你也喜欢。

    顾轻尘回过头,江文薏今日穿了如火的红裙,在阳光下,却有些黯然失色。

    他道:“你很适合红色。”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江文薏垂眸看了一眼裙摆,心底那抹痛快却瞬间消失,其实,她最讨厌,红色了。

    .

    或许是体质问题,江雪深的伤养得很快,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原本因为死地坍塌临时暂停的试炼大会在半个月后也要重新开启。换做以前,江雪深一定万分紧张,天天在论剑台修习,但自从觉醒后,她知道自己体内蕴含着无限的力量,便没有那么紧张了,甚至还可以在赛前溜去和孝村看望阿婆和弟弟。

    原本是打算直接御剑过去,但是见阳光正好,江雪深刚踩上剑就被像揪小鸡一样被慕朝揪着后领从剑上拎了下来。

    “做什么?”江雪深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自从那日“提亲”事件过后,慕朝就消失了。

    江雪深也没有主动去找过他,只听人讲,从赤海传来的夜夜怪谈,比如……念道德经。

    不知道慕朝所谓的整顿是不是指的这个,江雪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自那后,也确实没有再听说有什么赤海弟子造下罪行。

    也不知道那群弟子能够称多久,据说有些已经跑路去了长冢门。

    不知道这么害怕寂寞的人,能够接受自己的门生都跑路吗?江雪深偷偷去瞧慕朝,他不知道从何处牵来一辆叠满草垛的牛车,已经悠哉游哉地躺在了草垛上,这意思显然就是让她驾车了。

    阳光下,他枕着双臂,微微侧过了脸,但江雪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想她总是在觉得特别了解他的时候,又会觉得好像差了一步,那一步是距离,也是好奇。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她问他。

    话出口,江雪深自己也不由愣了一下。

    慕朝轻笑了一声,在日光下,眨了眨眼,声音慵懒:“后悔什么?”

    后悔以后你会不会觉得还是做不可一世的大魔头比较好,后悔我不是你心中想得那般与你匹配,你要是后悔了可怎么办呢。

    这些代他后悔的情绪好像来得无缘无故,甚至有些无厘头,江雪深摇了摇头:“没什么。”

    “怎么忽然不开心了?”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一丝黯然,慕朝撑着草垛坐了起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接住。”

    江雪深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将东西捧到了怀里,她才后怕地怒道:“你这是想砸死我当未亡人吗?”

    慕朝:“别随便诅咒自己。”

    江雪深低哼了一声,这才低头看去,是很熟悉的东西,曾经慕朝交待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的盆栽,如今这盆栽东缺一片叶子,西缺一片叶子,看来被糟蹋得有些难堪,可偏偏如此难堪的丛叶之中却绽放了一朵蓝色的雪莲。

    江雪深愣了愣,抬头去看。

    白皙的俊脸在日光下似乎微微有些泛红,他别过脸,很快又躺回了草垛。

    “这是我的生机。”他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你知道有些人会把自己的生机转移,才能确保身灭的时候魂不散。”

    江雪深愣愣地点了点头:“那给我是……”

    慕朝微微别过脸,声音埋在草垛中,微微有些发闷:“以后我的命就托付给你了,江雪深,这是我全部的信任。”

    所以,不要再问会不会后悔的傻话了。

    “哦……”

    回答得有些冷淡,慕朝忍不住从草垛中探出头去瞧她。

    江雪深已经坐上了牛车的前座,生涩地挥了挥小鞭,落在车摆上:“驾!”

    车子在田野中晃晃悠悠地驶出一段距离,暖风拂面而来,慕朝只能看到江雪深的发带随风一晃一晃,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刚下躺回去,便听到一声“吁——”

    牛车猛地刹住。

    慕朝偏过头,正好听到江雪深的声音:“慕朝,看我。”

    他愣了愣,扶住草垛,往下探去。

    江雪深已经扶着草垛从车板上站了起来。

    无人cao控的牛车又开始晃晃悠悠地往前驶去,江雪深脚下一晃,慕朝慌忙扶住她的肩:“危险。”

    江雪深却笑着攀过他的手臂,捧住他的脸,踮脚轻轻吻在了他的眼睛上。

    温热的触感很快松开。

    慕朝心跳一顿,风里是她清脆的声音。

    “我会做一个辛勤的园丁,一辈子,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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