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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权高位重的江宁布政使,以及诸多与曹家往来密切,收受贿赂之小吏,金额之巨难以衡量,皇上一个也没有放过。 新晋钦差八贝勒笑若春风,与七贝勒一道,施施然‘请’贪官前去衙门,至于心怀异心,兴风作浪的作恶豪强,便没了那么好的待遇。 因为他们撞上了另一位钦差四贝勒,一个身份不明,衣着尊贵的小小少年,还有齐齐整整,满脸肃杀之气的江南大营驻兵。 弘晏牵着四爷,心中闪过狗大户三个字。 手遥遥指向朱门,下令道:“抄!” …… 与此同时,御书房。 “保成。”皇上负手而立,“朕另有差事交由你。” 太子心下一动,郑重道:“儿臣遵命。” 审理、抄家还不够,汗阿玛难不成要三管齐下? 皇上背对着他,沉声命令:“保成纺纱机与飞梭,便交由你来负责。不管用什么做法,务必由江南推行天下,朕要让所有人听到它的名号,你可能做到?!” 太子:“……”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太子缓缓拱手,慢慢开口:“……儿臣,能。” 第136章 工头 一更 京城。 三月中旬,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毓庆宫的花花草草舒展枝叶,抽出嫩芽,迎面而来春的气息。元曦一天一个样儿,半岁的年纪,会翻身,会坐起,再大一些便会爬,会走,会说话,抓周仪式恍惚近在眼前了。 太子妃杏眼温柔地抱着闺女,元曦乖乖窝在额娘怀中,不吵不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充满好奇的情绪。 全嬷嬷守在一旁,拆开南边递来的书信,足有厚厚一摞,随即把稚嫩笔迹与成熟笔迹分门别类地放好,笑着递到太子妃手中,“叫老奴说,爷和小爷可不都是想您了?瞧瞧,这比以往都厚呢。” 算算南巡的时日,至今也快有两个月,不说太子爷,这是弘晏头一回离她这么久。当娘的总抑制不住想念,担心元宝吃的好不好,睡得安不安稳,也幸而有源源不断的家书,太子妃眉眼含笑地阅看,忽而双目一凝,浮现点点惊异。 惊诧太过明显,引得全嬷嬷低唤一声:“主子?” 太子妃回过神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以往的家书,日常起居、关怀问候占去绝大部分篇幅,尤其太子还会说些rou麻话,而今竟是提起曹李两家的惊变,还有皇上的处置结果,似是尘埃落定之后,同她报备一声。 “——江宁织造、苏州织造以及诸多涉嫌贪腐案之官员,革职待办,押解进京,家产一律查封,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审理。”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太子妃如何也没有料到。曹寅李煦不是汗阿玛最为信任的臣子,否则岂会把监视南方的重差交予他们手中? 这才过了多久。 全嬷嬷更是唬了一跳,瞠目结舌,“曹老太君可是皇上的奶嬷嬷……” “犯下大罪,便是法不容情。”太子妃思忖良久,轻轻摇头,“你瞧这八百八十八万,六百六十六万,哪能轻易饶过?再多的情分也抵不上这般荒唐。” 全嬷嬷暗嘶一声,附和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这数字还怪吉利的。 充盈国库好啊,来年必将风调雨顺,到处都是太平日子! 浅谈几句,主仆俩便收了声。读完父子俩的信,其中一封被元曦牢牢抓在手中,藕节似的白嫩手臂露出一小段,软软‘啊’了一声,无辜地不肯归还。 这神态,和她哥哥还挺像。太子妃失笑,一边任由着她,一边吩咐道:“拿纸笔,本宫这就回信。昨儿个喜事连连,就差一只报喜鸟,也好让出门在外的人乐上一乐!” 说起这个,全嬷嬷笑得脸上起了褶子,感叹道:“您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七福晋八福晋一前一后,都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要不是七福晋害喜突兀,请安让太后瞧出不对,怕是还蒙在鼓里。” 她仍旧记得太医诊出喜脉,七福晋那震惊至极的脸色,真真是崩了才女风范,与元曦格格抓周那天,五福晋的反应怪相像的。 “她们都是头胎,且八弟妹新婚不久,自然毫无经验,”太子妃扑哧一笑,“这才凑巧撞到了一块,既是喜事,也是缘分。” 她提笔的动作忽而一顿,笔尖在信上晕开一滴墨。 提起五福晋,便想到大贝勒的壮阳药,再联想七福晋与八福晋……这也太神了些…… 它不是药,怕是送子观音吧。 垂眼看了看元曦,又想了想远在江南的弘晏,太子妃缓缓打消订购的念头。 翌日。 “保成纺纱机?”太子妃有些恍惚,朝省亲回宫的小宫女招手,“你仔细同我说说,这是从哪听来的?”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是太子爷体恤百姓,亲自试手的神物,加上什么、什么飞梭,足以让纺织提高八倍效率。”小宫女眼带兴奋,充满对太子的崇敬,“如今江南已有样机,奴婢前去布庄买布,绣娘们更是感恩涕零,只等皇上回宫,喻示天下呢!” 太子妃:“……” 全嬷嬷立马抓住重点,“太子爷亲自试手,这,这……”她好半天才说出话,激动地擦擦眼,提起保成的一瞬间却有些不自在。 太子爷的乳名,除却太后皇上,谁敢唤上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