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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出去给他拿了条干毛巾,裹在她的长发上。 等他做完这一切,程以岁感觉到身边陷下去了一块,是沈祁言上/床了。 可他没躺下,靠在床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以岁好奇心旺盛,靠着最后一丝力气,勉强睁开眼皮,扫到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射在外面怀孕的几率是多少。” …… 打扰了。 就该老老实实睡觉的。 半梦半醒中,程以岁听到沈祁言低低的声音噗呲一声笑了。 也听到他关上了小灯的按钮,关掉了空调,用床头的小薄书帮她扇风。 还有他吧唧一声按在她额头的吻。 她全都听到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后,程以岁跟沈祁言一起去了警局。 警方对她的背景做过调查,知道她只是燕城本地的一个普通上班族,经历了这样的事难免要惊吓,剩余一些笔录就等到了今天才做。 做笔录不能有人陪同,所以沈祁言只能陪着她到外面,在外面等着她。 在等程以岁时,一位警察从审讯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封好的卷宗,停在沈祁言面前。 这位警察叫方京,是沈祁言的球迷,那天第一次看见沈祁言都不敢认,直到看见他身份证,激动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出于对偶像的崇拜,方京坚信沈祁言不会服用兴奋剂,跟沈祁言表了半天的衷心。 当时程以岁在家里睡觉,沈祁言怕她醒了看不见人要着急,一个字都没说就回去了。 直到第二次过来,程以岁回家跟她父母在一起,沈祁言才有时间跟他这小粉丝对话。 那次是他主动的,他做完审讯一直等到方京下班,跟他说:“帮我个忙?” 经历了第一次被冷漠对待的方京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后来,在对祁桥进行审讯时,祁桥每次要求见祁雨荷,方京都告诉他,祁雨荷不肯见他。 这也不算是妨碍执法,毕竟他要求见的是与案件无关人员,本来就没有去同传的必要。 但是方京说了件事:“祁雨荷说,你陷害了她大儿子,所以不来见你。” 嫌疑人进入看守所从来就没有好的待遇,而警察为了施压又故意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像祁桥这样平时好吃懒做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差,审讯室里的强灯一打,都不用别人吓他,自己就把自己吓得胆惊害怕。 一听见祁雨荷不要他了,什么都说出来了。 不过他知道的事不多,完整参与的,也就是兴奋剂这事。 卷宗虽然不能给沈祁言看,但方京忍不住一脸神秘地靠近偶像:“里头那位都说了,确实是你妈干的。” 沈祁言扬眉,对于这个结果,他显得毫不意外。 得不到就毁掉,还挺像她的作风的,毕竟她一直信奉钱是万能的。 她买不通机构,但至少可以买通机构里的某个人,又或者是他身边的某个人。 至于具体是怎么做的,沈祁言懒得去管,就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警方。 方京热泪盈眶,只觉得自己粉了个正能量好偶像,这两个案子下来,今年的年终奖就稳了。 沈祁言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敞着腿,看见外头有个自动售卖机,想着要不要去给程以岁买瓶水,发现方京才站在这:“还有事?” 方京有些犹豫:“嗯……不过也不算是大事,就是关于绑架这事,祁桥一口咬死了是他自己干的,不是受人指使,你……” 他本来想从沈祁言这里问问办法,看看怎么才能套出实话,没想到沈祁言散漫一笑:“别想了,我女朋友的事,跟她没关系。” 方京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这偶像真让人看不懂。 他好像什么知道,但是最一开始爆出他服用兴奋剂的时候,他却又什么都没说。 旁边户籍科的女警盯着沈祁言看半天了,沈祁言站起来,女警刚想追过来,被方京拦下了,他指了指里头会议室:“别想了,人女朋友在里头做笔录呢。” “我没想什么。”女警瞪了他一眼,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就想问问,他是不是那个打篮球的。” 方京笑了笑,看破没说破。 沈祁言刚走出两步,祁桥被两个警察压着带出来,在他受伤,银白色的钢圈格外耀眼。 看见沈祁言跟方京站在一起,他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祁桥像一条疯了的野狗,朝沈祁言扑过去:“是你!你阴我!” 身边两个警察眼疾手快地把祁桥按在地上。 沈祁言看了一眼做笔录的房间,确认那边的门关着,听不见他说话后,他不疾不徐地蹲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散漫勾了下唇角:“是啊,是我。” 他本就高大,一蹲下来,遮住了背后的光,窒息感便扑面而来。 祁桥没想到沈祁言会承认,他慌了,可是两只手被钳在身后,动惮不得:“沈祁言,你,你怎么敢啊!” 沈祁言骨节分明的手懒洋洋地搭在膝盖上,浑身散发着松散而又狠戾的气息:“你都敢绑架我的人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祁桥忽然感觉,他好像从来没认识沈祁言过。 他怎么不再唯唯诺诺了,他怎么忽然敢直面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