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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面色不虞,将想要挣扎的谢姜紧紧扣在怀里。 江溆下了软塌行了礼, 唇边水迹明显,被他以食指拭去,动作很是刻意。 圣人似乎气的狠了,看看明显被欺负的不轻的女儿,再看看眼前餍足的男人,突然想起来,似乎是他主动提议让自家园园去亲近江溆的,也是他做主下令让江溆去保护她的。 眼前一黑。 “随朕来!” 说罢,他也不管别的,愤愤的一甩袖转身便走,却是被谢姜握住了衣袖的一角。 “父皇……” 小姑娘红着脸,声音低低的,“莫要责怪……” 圣人并没有听她把话说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按了按她的发顶,“就你好骗!” 许是没想到自家父皇这么生气,谢姜愣愣的看着二人的背影,直到被谢珺放到软塌上才反应过来,委屈巴巴的看向他,“皇叔不曾骗过我。” 她眼底还有方才那一吻的媚色,唇上的胭脂晕开一小片,眼尾微润,一看就知道方才的情动。 这还是谢珺第一次看到她这般模样。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如珠似玉宠着的meimei已经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牵着他的衣角,怯生生躲在他怀里的小团子了。 她窈窕初成,眉眼精致,一颦一笑足够让男子倾心。 而且,她也已经有了倾心的男子。 谢珺叹息一声,颇为烦躁的掐了掐眉心,“何时开始的?” 自家meimei和皇叔向来亲近,他是知道的,他也是赞成的,毕竟谢姜没有母妃,母族姜氏又远在园洲,多一份依仗总是好的。 而江溆那个老男人看着挺正经的,他只当他是父皇的心腹,值得信任,谁知道他就把自家meimei哄骗到了呢? 谢姜垂眸,指尖不经意摩挲着腕间的手镯,“我……我及笄那天。” “……好,很好。” 谢珺冷笑,仰头饮下一杯热茶,心里愁的不行。 也不知道现在给自家园园相看其他青年才俊还来不来得及? 谢珺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自家meimei,开始默默盘算着这个可能性。 不过…… 他既不愿意园园和江溆在一起,又不愿意园园伤心,更关键的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江溆这般全心全意的待她好。 他虽对拐了自家meimei的男人有些不满,但还做不出强硬拆散二人的事来。 最重要的是,他虽对江溆有些埋怨,但抛开其他的不谈,他对园园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为她赶赴南疆寻解毒之法,千里迢迢带伤相救,穿过刀剑血影平定一切。 其实,不满归不满,江溆这个人品行如何,对谢姜感情如何,谢珺都看在眼里,确实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但是…… 哎呀怎么回事,他就是好气啊。 谢姜抱着手炉,愣愣的看着自家哥哥一杯接着一杯,将一壶热茶都喝完,留下一句“早些休息”便离开了,背影匆匆,看着像有什么急事。 谢姜默默的摸了摸不知何时凑到身边的大白狗的脑袋,只觉得今天父皇和哥哥都怪怪的。 而另一边,圣人和江溆二人可以说是剑拔弩张,当然,是圣人单方面的,因为一进书房江溆就干脆利落的跪下来喊了“爹”。 圣人再次眼前一黑。 他颤抖着手指着眼前人,一张脸皱的不行,“好啊,妄朕如此信任你,将园园交给你保护,你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难怪……难怪你这般积极,每天都去园园那里献殷勤,原是抱着男女之情?” 江溆淡定的跪着,脊背笔直,并没有被圣人的气势吓到,“臣早说过,臣的一切都是园园的,待她入主侯府,不也是臣保护她?又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 圣人直接激动到破音,“朕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喊朕爹?” 想起刚刚江溆那干脆一落的一跪和那声中气十足的“爹”,圣人只觉得头疼。 糟糕,还有些头晕。 “这重要吗?” 江溆意味不明的挑眉,缓缓道,“重要的是,臣与姜姜两情相悦,早已许下一生,更重要的是,再没有人能够比臣做到更好。” “你……” 圣人气息一顿,手掌用力拍在桌案上。 好气,但找不到反驳的话。 江溆是谁?不在乎爵位,不在乎权势,为了谢姜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敢一个人杀出牢狱,断骨之下还能面不改色护着谢姜的人。 谁会比他疯? 圣人狠狠地瞪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谢珺到时,看到的就是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大眼瞪小眼的画面,看着颇为诡异。 三人唇枪舌剑了半个时辰,江溆才被放出宫,他重伤刚醒来,也实在是经不住这样折腾,回到府上便休息了。 倒是谢珺与圣人用了晚膳后一起散步说起了这件事。 圣人看向聆雪殿的方向,长长叹息一声,“待江溆痊愈了,你观察一阵,若是没有疏漏,便找个日子定下来吧。” “父皇?” 谢珺有些震惊,没想到最先让步的是圣人,还是这么快,这才一日不到呢,要知道今日看到江溆搂着园园啃的时候,圣人的表情像是要活拆了他。 这转变的也太快了。 圣人掩唇咳了两声,语含无奈,“朕时日无多,趁这个时候给园园找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送她出嫁,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到了那边我也好向她母后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