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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这般是哪般? 他张嘴想问,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后面车主鸣笛催促,他才回过神,下意识松开刹车踩住油门。 自卑、敏感、委屈、惶惑悉数上涌。 他果然不讨人喜欢。 沈明登似无所觉,又开启新的话题。 “院子里种紫藤和月季挺好,多rou也不错。我已经联系了花匠师傅,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师傅……” 虞秋靠边停车,积攒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 他垂着脑袋,眼眶发红,厉声打断他的话。 “沈明登,你凭什么私自做主?你为什么总是不过问我的意思?那是我的家!我的院子!” 初次见面起,他就牢记沈明登说的第一句话,整整八年,他一次都没进过沈明登的房间,甚至连在他房门口逗留都不敢。 现在这人凭什么要来干涉他的私人领地?! 虞秋从来都是一副乖巧和顺的模样,即便受了屈,也只是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茶言茶语。 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沈明登心尖微涩。 他摘下眼镜,默默注视着虞秋,平日凌厉的眉眼,罕见地透着几分温柔,沉静而纵容。 不破不立。 心防竖得太高,会憋坏的。 乌云渐渐遮住阳光,喧嚣的街道蒙上一层阴翳,灰色的麻雀急切地扇着翅膀,树上的蝉正凄切悲鸣。 身旁传来淡淡的香,从容,克制,一如它的主人。 虞秋扭头看向窗外,理智恢复。 “晚上跟闻哥约好一起吃饭,我就在这里下车等他。”声音夹杂着哽咽。 他握住门扣,作势下车。 “虞秋,”沈明登擒住他手腕,声线压得极低,“我没想干涉你,只是提个建议。” “沈明登,”青年嗓音抑制不住地发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什么?” 虞秋忽地哂笑。 “我想起来了,那天喝醉酒,我问了你一个问题。” 他没有做梦。 从那天起,沈明登就变了。 他是在可怜他。 就像梦里面可怜他这个残废一样。 虞秋死死咬住唇瓣,强行压住泪意,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往下流。 他怎么这么丢人啊。 天边的乌云来势汹涌,半个世界都陷入昏暗中。 沈明登牢牢握着他。 心头有点刺痛,又有些微胀涩。 他伸出另一只手,强势转过虞秋的脸,望进他雾蒙蒙的眼睛。 一滴泪落到手上。 “可怜你什么。” 豆大的雨珠砸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虞秋止了哭。 颊边还坠着泪。 沈明登轻轻拭去,粗砺的指腹磨得人发痒。 “是可怜你刺绣上的天赋卓绝,还是对付我时的大获全胜?” 第20章 天被捅了个窟窿,雨下得格外急,哗啦啦地全都往下倒,积水汇集到路边,一个劲儿地流向下水道。 虞秋被他问住,噎得说不出话,莹润的眼睛瞪得溜圆,睫毛湿漉漉的,眼眶泛着红,颇有几分可怜兮兮。 平日里的伶牙俐齿,这会儿倒发挥不出来了。 沈明登适时松开他,指腹互相摩挲,蹭掉残留的水渍。 “雨这么大,开车不安全,我让闻策另约时间。” 虞秋扭过头:“不用你管。” 暴雨如注,他要是现在出去等闻策,肯定会淋成落汤鸡。但他刚才已经放了话,收回来岂不是很丢脸? 沈明登纵着他的小性子,作势打开手机:“再不改约,他可能要堵在路上。” 下班高峰期本就容易堵,遇上暴雨突袭,只会堵上加堵。 今天不适合约饭。 虞秋掏出手机:“我自己来。” 沈明登轻笑着按灭手机,目光落在青年的耳朵上。 眼前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精致,连耳朵也不例外,不大不小,形状标致,生得恰到好处。 平日里不显眼,现在被羞意染红,倒是有几分可爱。 他以前根本没想过,青年看似平顺温软,实则内心深处隐藏着些许尖锐。 这尖锐,或许来源于童年的经历,又或许来源于他。 他不了解虞秋的曾经,但能猜出,虞秋别扭的行事,在某种程度上是种潜意识的自保。 车内静悄悄的。 虞秋低头给闻策发微信:【雨太大了,开车不安全,要不要改天再约?】 闻策回得很快:【OK,虞,你真是善解人意!不像沈,简直冷酷无情,竟给我加了好多任务!】 虞秋差点被他逗笑,给他发去三个大拇指:【成语用得真不错。】 闻策喜不自胜:【那当然,我最近都在废寝忘食!】 【虞秋:海豹鼓掌.jpg】 见他聊个不停,沈明登唇角笑意渐收,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忽然开口: “雨太大,你是新手。换个位置,我开回去。” 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总不能干等在路边。这儿离住处不远,他可以慢慢开回去。 要是平时,两人开门下车换个座容易得很,可现在车外大雨滂沱,一出去就会全身湿透。 虞秋没有意见,伸手去开车门,却被沈明登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