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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刚才盛延搭孙晓飞肩的那个画面一直挥之不去,程末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一直没散,这会儿听盛延这么问,尽管刚才已经答应盛延就待在体育馆了,程末突然想反悔。

    没有回答盛延,程末直接走到器材堆放处拿起了一个篮球,拍了两下找回过去的熟悉感,他隔着一段距离将球扔给盛延:“陪我打球,行吗?”

    不能独占盛延,但以后不管盛延干什么,他都想一起。

    有些障碍不是不能克服,只是以前没有让他愿意去克服的理由。

    但现在有了。

    他这会儿的情绪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怎么排解,程末皱了皱眉,不太想让盛延看出来,所以尽力维持与以往一样的冷静。

    接住球,盛延有些诧异,他隐隐能感觉到程末这会儿有些不对劲,但这种不对劲和他以前从程末身上感觉到又不太一样,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原因,盛延向来不会拒绝程末的要求,现在就更是对程末百依百顺,没问为什么,他直接点了点头:“行。”

    因为担心程末,盛延就没打算去和孙晓飞他们凑热闹,而是另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场子。

    打球时盛延更加感觉到程末的不对劲了,他同桌话少,但那是对别人来说的,就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程末会比平时显得活泼很多,表情都会多一些,也会时不时就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但是现在,从刚才开始程末就没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基本都是他问什么答什么,而且回答的话也都简短得不行。

    盛延头次在程末情绪不对时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运球、投篮,慢慢地两个人都再没开口说话。

    轻轻一抛,看着球投进篮筐,盛延突然感觉到额头上有一点凉意,紧接着干燥的球场上越来越多的水滴砸下,他马上反应过来,看向程末:“同桌,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打了这么久的球,程末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对上盛延的视线,微微抿了抿唇。

    这一场雨来势汹汹,豆大的雨珠接连砸下,就这么一会儿两人的肩膀就都湿了。

    盛延将球捡回来,走到程末身边直接拉住他的手腕一起往体育馆的方向走:“走了。”

    程末看着盛延拉着他的那只手,心中的那点烦躁终于散了些,任由盛延拉着他。

    其他人早在雨刚下的时候就往体育馆跑,盛延和程末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他们走着过来的,雨下得大,到体育馆的时候两人身上都被打湿了一大片,头发更是完全湿了。

    孙晓飞看到他俩时都惊呆了:“卧槽,盛哥,你俩不是说就在体育馆待着的吗?怎么淋成这样了?”

    一直搞不清楚程末怎么回事,盛延现在完全分不出心去管别的,听到孙晓飞的声音也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有人回去拿伞没有?”

    “越越和翔子借了体育馆的伞回去帮咱们班拿伞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孙晓飞说完又看了看他俩,“你俩这不行啊,得回宿舍换衣服。”

    盛延点了下头:“你待会儿上去了记得帮我们跟老王说一声。”

    说话时盛延的目光一直看着程末,他同桌被淋湿了也跟没事人似的,依旧没什么表情,脸上的雨水也不知道擦。

    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墙角处,旁边还堆着一堆体育馆采购的未拆封的器材,旁边的人都看着门口那边,等着班上的人拿伞过来,见除了孙晓飞也没人注意他们这儿,盛延就直接上手替程末将脸上的雨水擦了。

    他的动作不慢,但力道却控制得很好,保证能抹掉水珠也不会弄疼程末。

    孙晓飞被盛延这个动作惊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接着又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前面的梁高和钱进,三人并排站着,在程末和盛延前面挡着。

    “卧槽,你干什么呢?”突然被拽了一把,梁高和钱进都瞪眼看向孙晓飞。

    孙晓飞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低声说了一句:“好好站着别说话。”

    钱进往后看了一眼,脑海中顿时刷起了一连串的“卧槽”,他他他盛哥干干干什么要摸人家程学神的脸!!

    梁高也要回头,却被孙晓飞和钱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他们三人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程末和盛延的注意。

    程末也没想到盛延这个动作,对上盛延的视线时眼中还带着一丝呆愣。

    细细抹掉程末脸上的水珠,盛延极力忽视他速度不正常的心跳,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事出有因有理有据,完全正当且毫无私心。

    “待会儿回宿舍洗个澡,别感冒了。”盛延说。

    明明身上都被淋湿了大片,程末却莫名觉得有些热,他点了点头,心里仅剩的那些烦躁到这个时候终于完完全全消散了。

    下了雨,温度也降了不少,隐隐有风从门口吹进来,这个时候被风吹到身上就有些凉,盛延不放心地看着程末,想碰一碰他的额头又忍住了,只好干巴巴地问:“冷吗?”

    盛延的声音和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丝毫没有将他刚才的闹脾气放在心上,程末心间微烫,现在回过神来后想起刚才的事就有些不好意思和内疚。

    他们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程末几乎没怎么思考,只是顺着心里那一瞬间的冲动,他抬手环上盛延的腰,轻轻靠着盛延,轻轻说了一个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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