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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她带着锅飞奔到伙房,把锅架在炉子上,一边不停的加柴火,一边不停的旋转锅子,让每一处都受力均匀。接着,用自己做的竹筒管子对准了吹,要玻璃水不多不少刚刚好填满她凿出来的线条,她不得不全天候的盯着灶头。 好在她练跳舞时,为了身姿轻盈,第一道就是练气。 当模型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仿佛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成品。 跟着是退火,锅炉房是天然的保温窑,红衣在稍稍冷却的模具上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蜂蜜,凝聚成腊胶之后,闪着一层淡淡的透明金色,还能保护成品。 然后在锅炉房里又闷足了四天,确定不会变形之后,她握了一柄剔刀打算趁着玻璃还软赶紧把东西搂出来,不然就是锅碎了,玻璃也出不来,只能全都砸了。 她急的手心都是汗,紧张的要命,所幸剔的过程很顺利。 连理枝的胸针软趴趴的,像一条地龙一样被挖了出来,她把成品放在她喝酒的屋顶上晒,美其名曰,吸收日月精华,由其自由冷却,到第二天,再小心翼翼的捧下来,这一次,彻底成形了。 她开心的飞奔到张福如原来的制衣坊,对着铜镜把玻璃别针左右勾搭在赤古里上,完美的契合。 她垂首看着,嘴角不经意溢出浅浅的笑,脑子里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要是世子看见了,一定会用手轻轻描绘着连理枝的别针,然后揉一揉她的脑袋,说:“嗯,挺厉害的呀,小丫头。” 她的脸蓦地guntang,赶忙用手捂住,真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秽思想! 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让人摸呢! 胸针也不可以! 她蹲在地上抱头,努力的做自我反省:我以前好好地,对世子的心甭提多纯洁了,昭昭之明,可对日月,但是自从葵水来了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常常一个人处的好好地,突然莫名其妙的回头,总以为身后会有人冷不丁窜出来,喊她一声‘丫头’,再摸摸她的脑袋,她这是受虐狂吗,那么爱被人摸脑袋!最关键是每次一有这想头,头顶就好像真的有他掌心的热度传来,把人羞得不要不要的,好像做了千夫所指的事。 她痛心疾首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莫不是得了思春症吧? 那可是自甘堕落的病啊。 她消极的连饭都不想吃了。 所幸的是,过年了,大覃有明旨,普天同庆。 仙罗人都爱吃打糕,除夕夜,伙房里做了好大一块糕,搁了酥糖,芝麻,还有春夏备下的艾草,专门做了艾草团子,里面加了红豆馅儿,热气腾腾的一掀锅,香飘十里。 打糕切开以后,每个人都领到一份,寓意明年节节高升。 红衣亲自送了打糕到行首和训育mama那里,两人破天荒的都给了她压岁钱,红衣摆着手说不要,行首哼了一声:“不要拉倒。不要压岁钱可是会倒霉的。”训育mama在一旁笑着让她收下,红衣只得接过,跟着替行首大人揉腿。 训育mama看她穿的实在不像话,府里其他的孩子,连个童艺都有几身裙子,只有她,翻来覆去的旧衣裳,训育mama从前只关心童艺,眼下红衣生成了一个娴静又美丽的少女,训育mama想视而不见都难,隔天立刻吩咐人给她做身新衣裳,新年新面貌。 红衣有种天上掉馅饼,砸了她一脑袋的感觉! 哪个少女不爱美呀!她从前不在乎,也不敢在乎,但是最近怎么好像转运了呢…… 训育mama把新作的裙子套在她身上,亲自盯着她穿好后,长长的‘唔’了一声,还帮她的麻花辫上扎了红绸,蔼声道:“大姑娘了,真是……漂亮的就快闪瞎老mama的眼。” 红衣喜滋滋的笑出了一口糯米银牙。 手捂在衣带子打结的地方,心里巴巴的盼着,新裙子那么好看,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呀! 第41章 雪上加霜 擢升内人张氏为承恩尚宫…… 大覃的天子要回京过年,据说一见完使臣就立刻跑了,留下弟弟淳亲王和各路英豪赛马、打猎、拼酒、投壶、玩的不亦乐乎。 世子首次参加秋狝,又是以未来大王的身份,理所应当的要应酬完所有人才能返身,且路途遥远,直到正月十五元宵前一天才抵达汉阳,之后便匆匆入宫,叩见大王大妃和王大妃。 第二天正式举行承位大典,宣布成为新一任的仙罗大王。 王妃金氏身为中殿,居东宫元吉轩。 无人提及张福如,因为大妃一早发过话,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张氏就不许进宫,导致张福如至今还是以内人的身份居住在世子旧府。 光海君等不止一次向王大妃进言,毕竟是王的女人,再上不了台面,也不能就这样抛在宫外,成何体统! 再说大王只有中殿,后廷空虚,把张氏接进来,哪怕先封个承恩尚宫也好。 然而光海君的提议遭到了金府院君派系的弹压,贞敬夫人还特特为此再次进宫谒见大妃。 金氏虽说不是王大妃心目中现任王妃的首选,闵氏才是,但金府院好歹还算是西人党,并不曾有悖于西人党的利益,只是在大王和西人党的斗争中,更偏向于大王。再者说,大王终归是王大妃的亲生儿子,母子再怎么较劲,事关儿子的亲政,闵氏一族又大半还在牢里,能否复起,一定程度上有赖于金府院的立场,所以张福如进宫一事只得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