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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嘁’了一声:“不过是不想让张福如过的太得意,你瞧她那猖狂的样。”说着,扫了红衣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道,“和她相比,你的品貌不知要高了多少,大王宠幸你,我再不喜欢,我到底心服口服。宠幸她,她也配!”宝镜从鼻孔里出气。 红衣坐直了身子,坦白道;“没错,我是认识大王。明明是身份高贵的人,却从不将我们视做脚底泥,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身边的男子本来就不多,大王亲善,傅粉檀郎,又岂有不动容的道理!可大王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了得。说穿了,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从没想过登高踩月,能脚踏实地的活着就是万幸了。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如果今天你侍奉了大王,你以为,你还能活命吗?大王的事都会被一一记录在案,流传后世,大妃会允许大王的声名受损,在史书上留下污点?”红衣欷歔道,“最后牺牲的只有我们。” “如果喜欢一个人要用性命去换,我情愿不要。” “那说明你还不够喜欢。”宝镜拿了毛毯覆在膝盖上,“我以前也觉得非大王不可,可自从出了张福如的事之后,大王在我心里,突然就不比从前了。我知道,我也只是想要攀龙附凤,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并不是真的心悦大王。可我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我就是豁出性命我都愿意。”宝镜说的掷地有声,“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他。” 红衣阖眼道:“行,你奇女子,反正只要你爱慕的不是光海君就行。” 宝镜一怔:“为什么不能是光海?” 红衣一听这话音,睁开眼,郑重的看她:“你该不会……把市井上的流言当真了吧?” 宝镜略有些自得的摇头晃脑:“万一是真的呢?” 红衣认真道:“奉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有些话,听听就算了,不要太当真。” “你的意思是我尹宝镜就那么不堪,谁也不要,没人看的中是吗?”宝镜怒意横生,但她也深知光海君的为人,谨慎起见,问道:“你为什么又凭什么说他靠不住,让我不要相信?!” 红衣淡淡道:“反正你不会相信我的,而且——”她盯着宝镜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也不相信你。”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拿张福如肚子里的孩子说事,无异于诋毁。 红衣决定保持缄默。 宝镜鄙夷的看着红衣,冷声讥讽她:“你真是一条想爱而不敢爱的可怜虫。” “你自己得不到,也不盼着别人好。” “你说这话,可见你从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我想过。劝我飞蛾扑火,横竖烧死的不是你自己。”红衣说完,再懒理会宝镜,继续闭眼假寐。 但宝镜的视线像银针,一根根直往她脸上刺,偏红衣又是个定力十足的,宝镜没计奈何,只得用手推她,追问道:“说与我听听,为什么你觉得光海靠不住。我知道,你说这话一定有因由。” “你真的想知道?”红衣蹙眉。 “我还是这句,我无所谓把真相告诉你,因为与我无关,但到时候你又哭又笑,又发脾气,兀自郁结,伤的可是你自己。别又怪到别人头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宝镜低叱,她总觉得红衣知道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虽然她恨红衣,但不得不承认,和张福如比起来,红衣可靠地多。 红衣端正了容色,肃然道:“大王只幸过张福如一次,张福如就有了,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之前你怎么骂她来着?” 宝镜的手微微一颤。 红衣咬了咬唇:“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张福如什么都不是,这辈子都会被幽居在旧府,孤独终老,更遑论加封承恩尚宫或者进宫了。” “所以呢?”宝镜问。 “易地而处,你是她,会怎样谋出路?”红衣暗示她。 宝镜沉吟片刻,双眸蹭的瞪大。 红衣凑过去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得声音说道:“光海君经常出入旧府,遣散仆从,只与她一人独处,你以为……这是为何?” “也许是密谋?光海君在朝堂上不是一直力主要接张福如进宫吗?或许是收受了她的好处也不定。”宝镜说完,连自己都不信,心里已经隐隐猜到真相,气的嘴唇弱弱翕动。 张福如好手段,居然问光海君的借种,难怪张福如信心满满的告诉自己光海会和她同一战线,她一直好奇张福如到底凭什么控制光海?原来答案在这里——张福如的肚子根本就是光海的。 且光海君是大王异母的弟弟,兄弟之间,本就相似。等到孩子落地,哪怕是像光海君,起码也有一两分像大王,谁敢咬定必然不是大王的孩子?张福如只要咬死了不放,到时候出动滴血认亲都不管用。 她的孩子就是元子。 而中殿一看就是个短寿的,张福如若真能登上一品嫔,又有元子在手,这个孩子被封为世子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未来的仙罗,岂不是掌握在张福如和光海君的手里? 宝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不屑的张福如,中人出身的张福如,心思如此之深,居然步步为营,一直走到了今天。 她抚住心口,脑中飞速旋转——张福如急着要杀岳红衣,是因为岳红衣是她晋封路上的绊脚石。 岳红衣说张福如和光海君珠胎暗结,也有可能是一种策略,以阻断自己和张福如的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