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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锐画着淡妆,没穿套裙,一身便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吴姐好。”他起身,点点头。 “哎,你继续忙,”吴锐笑了笑,“我听老师们说了,你很努力啊。” “是,可惜没什么成效。”周如宴强笑一下,“可能还是努力的方向不对。” 吴锐走到钢琴旁边,扫了眼到处都是的乐谱:“小宴,你别太急。没灵感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散毛线心啊,一点心情都没有。周如宴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嗯完这一声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吴锐什么时候这么有空,跑来找他闲聊了? 果然,刚想完,吴锐就开了口。 “何引那边的戏快杀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吴锐说,“去探探班,我给你放假。” “杀青了?这么快?”周如宴愣了愣,没想到。 从自己开始训练起,就没再注意过时间。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和何引分开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他还记得何引在拍一部都市片,半个月杀青,倒也是正常。 周如宴想了想,点头站起来穿衣服:“吴姐你也去吗?” “我去办事,正好把你顺路送过去,就在本地的影棚。”吴锐说。 吴锐有司机开车,周如宴跟吴锐下楼上车,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到了场地,吴锐把他放下的时候,周如宴才回过味儿来,这个探班简直有点太草率了。 人家探班好歹还给带点什么零食啊礼物啊……自己空着手就来了? 周如宴犹豫了一下,在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排旺仔牛奶。 何引拍的是一部讲医生的电影,场地布景里完全是医院的模样。周如宴走进去的时候都惊了:LED屏、叫号牌、护士站……原来电影里的医院都是现搭的布景? 何止真人秀,连电影都是骗人的! 走进去的时候,一旁何引的助理认出了周如宴,把他拉到一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何引穿着白大褂,正在拍戏。 何引在片子中饰演男一号,崔仁京,身份是名望颇高的外科医生。崔仁京是一名单身父亲,有一个七岁的儿子。三年前为了救治患者,错过了接儿子放学的时间。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孩子意外被拐卖,生活也因此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三年后,拐卖儿童的罪犯被抓,崔仁京却得知儿子在当年被拐的路上就因先天心脏病去世了。罪犯在警局里畏罪自杀失败,受伤后被送去急救,却恰好被送到了崔仁京的手术台上。面对杀子之仇的仇人和从医的职业道德,崔仁京开始产生动摇,心头绝望却束手无策…… 周如宴在何引家的时候就看过剧本,但亲眼看到拍摄现场,还是有点震惊。 论剧情,这部片子完全从头虐到尾。为数不多的几个温情镜头,恐怕就是现在在拍的这一场。 这一场是崔仁京的儿子还没被拐卖时,蹦蹦跳跳地来医院找爸爸。何引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不知是因为化妆的原因还是确实疲惫,挂着黑眼圈,满脸都是倦意。 场记打板,饰演儿子的小演员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崔仁京正在跟一名护士攀谈,听到儿子的喊声,错愕地转头过去。看到儿子跑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掩饰不住的喜悦。 何引性格本就温和,很适合演这种慈父类的角色。那种喜悦的表情简直像真的看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一样,瞬间眼神里就有了光。 何引蹲下,小男孩扑到何引怀里,“吧唧”亲了何引一口。 “cut!”导演喊了一声。 何引哭笑不得地站起来,看向导演。 “剧本里有这个亲一下的动作吗?”导演问旁边副导。 “没有,”副导也笑了,“留着也行,挺温情的。” 导演点点头,这才算过。 又拍了几个镜头,这一场结束,大家短暂休息。 何引拍戏时就发现了来探班的周如宴。一休息,赶紧脱了白大褂走过来,接过助理递来的水猛灌了几口。 片场里没有空调,几台大灯一打,气温顿时升高。场内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短袖短裤,何引却得白大褂套长袖衬衫,热得要命。 周如宴和韩助理坐在角落里。何引走过来时,周如宴看到他脸上出了不少汗,里面的衬衫都打透了,后背上一片水痕。 “你怎么来了?”何引看着周如宴,笑了笑,把空掉的水瓶递给助理,又接过毛巾擦汗。 “探班,”周如宴看着水瓶,皱了皱眉,“你要不要补充点糖分?看你快中暑了。” 何引摇头:“没事,买了糖,嗓子不好,不想吃。” 周如宴想了想,把刚刚买的旺仔牛奶掏出来,变魔术似的往何引面前一放。 何引愣了愣,然后“噗”地笑出来,边笑边拆开一盒,插上吸管递给周如宴,然后又自己开了一盒。 “头一回有人来探班,没想到还这么细心,”何引边笑边在周如宴的牛奶上磕了一下,“来,干杯。” 周如宴白了他一眼,默默喝了一口。 屋里太闷,助理买了个风扇对着两人呼呼吹着。周如宴几次怕何引吹太久着凉,把风扇扳过去,一会儿没注意,却又被何引扳了回来。 周如宴想开口说他两句,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默默地跟他把风扇扳来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