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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些海盗中竟然有不少人靠着捡垃圾发家了,从那以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的海盗团兼并小的,小的兼并更小的,便形成了几个规模很大的海盗团,银河海盗团就是其中之一。 联盟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养虎为患,于是在四年前做出清剿的决定。 二十一年,听着长,但对于在与虫族的战争中损失巨大的联盟来说,也只是刚刚缓过气来的程度罢了,虽然对付这些海盗已经足够了,不过还是难免有些漏网之鱼,而银河海盗团就是最大的一条。 其他的海盗在后面的四年里也基本上陆陆续续地被剿灭了,唯独银河海盗团,每次军部刚刚得到他们行踪的消息,即使再及时地赶去,也总是会扑空,这情况实在太不正常,军部的负责人们也不是没想过要彻查军部,只不过行动还未开始,没想到内jian却在这被裴韫碰上了。 说起来,裴韫突然想到,自己与杜塞特相遇的那次会议,似乎就是讨论抓捕银河海盗团团长枭的专题会议。 真是讽刺。 被自己的同僚背叛,已经足够让普通的士兵丧失信心,而此时枭还不怀好意地让她猜军部里究竟谁是内jian,要是换作别人,恐怕已经其心颤颤了,对军部的信任大概也要分崩离析,甚至会怀疑这次的全息游戏失踪案军部有没有参与其中——毕竟微粒Q只能来自牛顿星系提督劳琳小姐的异能。 但奈何裴韫这人总是在某方面少根筋一样,在工作方面倒是敏感得很,一到了这种考验心态的时候,她就像是长了一颗被刀枪不入的力场保护起来的心脏一样,迟钝得令人发指。 她当然没有顺着枭的意思去猜内jian们的名字,反而转头对着杜塞特说:“为什么要背叛军部呢?我觉得,你不像那种人。” 杜塞特脸上的愠色一闪而过:“我不像那种人?那裴上将说说,我像哪种人?” 裴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别人的雷点,老实回答道:“你在杀人的时候并不能获得快感,所以,你加入银河海盗团是有别的原因的,可以告诉我吗?” 杜塞特听了,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直往外冒,直接把自己气笑了,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到裴韫面前,沉声道:“裴上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别人都看得特别透?我告诉你,不要随便给别人戴高帽子,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什么不喜欢杀人,什么有别的原因,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杜塞特气得连语速都变快了很多,声音却很低,裴韫知道,他那是真的生气了。 “你以为宇宙里像你这样每天只想着怎么帮助别人,从来不管自己的人有多少?”他讽刺地一笑,“不管有多少,反正我不是其中之一。像我,或者说,像我这样的大部分人,都是从泥沼里爬上来的,我们不想从别人那里吃亏,所以只要自己做那个让别人吃亏的恶人,这就是我们和你的区别,明白了吗,裴上将?” 裴韫垂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种仰仗着父亲,进入军部之后一路高升,从没被人穿过小鞋的人确实没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可是,裴韫心里有个声音,可是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作恶行凶吗? 但她问不出这句话。 枭像是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一般看着他们,他从小就在海盗团里出生,并不明白他们口中“善”与“恶”的定义,因为在他眼里,烧杀抢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有的人天生是疯子,而有的人为了不受良心谴责,生生把自己逼成了疯子。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被打断了。 “可是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作恶行凶吗?” 枭抬头看去,这艘飞船里还没有敢打断他说话的人,结果却触到了一双琥珀一般的浅色眸子。 那是林怀榆。 “你说阿韫因为有裴司令当父亲所以能在军部青云直上,可是你见过她的付出吗?”林怀榆不依不饶地说着,就连裴韫都略显错愕地向他看了过去。 “别人说她走后门,她就拼命地做任务、攒军功,别人说她实力与位置不相配,她就把自己变成了自律的训练机器。”林怀榆盯着杜塞特的眼睛,说道,“你只知道她外表光鲜,和自己两相对比,于是开始自惭形秽,甚至为了避免自暴自弃而把别人都想成了不劳而获的混蛋,这就是你用来安慰自己的方式吗,杜塞特先生?” 按照军部的规定,林怀榆本应该叫他“杜塞特中校”,而此时却变成了“杜塞特先生”。 杜塞特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他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却分外羞耻,顾左右而言他,咬着牙道:“来人,搜身,收缴全部武器,关到力场牢里!” 这时,林怀榆才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意识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枭像观察陌生物种一样看着她,其他人则似乎有惊恐有探究,惊恐在于他能不怕死地在人家的地盘把人家臭骂一顿,探究则在于,他怎么这么了解裴韫? 林怀榆看向裴韫,眼神有些游移:“抱歉,我刚刚似乎有些太多嘴里,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说,只是……” 只是我知道你说不出来,但又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