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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向查理斯,却没说话,只是讽刺地笑了一下。

    忽然,房间内火光大盛,火舌从安里身上窜出,裴韫下意识挡在查理斯身前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那些火焰似乎只灼烧安里自己,却并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

    赤色的火舌舔过安里身上的没一个关节,他穿的衣服早已化为灰烬,那张英俊的脸躲在熊熊烈火后面,看不清表情,裴韫却莫名觉得,他是在笑。

    终于,等火焰渐渐熄灭之后,刚刚绑着安里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把黑灰,他把自己连人带椅子全都烧成了灰烬。

    查理斯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似乎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

    域外星系,不知名的一处星域之中,银河海盗团的星舰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枭独自坐在控制室内,正在闭眼假寐。

    一名星盗敲门进来,怯生生地说:“老大,我们跟丢了……”

    枭睁开眼睛,紫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说:“出去吧,这个月分战利品,你们不用参与了。”

    星盗苦着脸退出去。

    他走之后,枭才皱紧了眉头,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两只手握拳,重重砸了一下控制面板。

    控制面板上立刻亮起一个大红的感叹号:“警报,警报,请勿重击控制面板,请勿……”

    机械音还没警报完,又被枭不耐烦地重重一砸,这下彻底偃旗息鼓了。

    不到一个月前,枭听说联盟在后天异能发生仪的研究上陷入瓶颈,破天荒地提出要把他们已经拥有雏形的仪器捐赠给联盟,却遭到了杜塞特和德诺尔的反对。

    这台仪器是他在四年前就开始着手研究的,那时神族在人类社会中的权力和地位日渐扩大,在领地意识这一点上,星盗们往往比联盟公民更没有安全感,因此,在枭提出这个计划时,并没有人反对——当然,他们也没有反对的权力。

    从那之后,枭开始在各个星系四处劫掠,有时候抢到几个科学家,就不管专业是否对口,便要求他们参与研究,久而久之,竟然真的有了成效。

    而杜塞特和德诺尔是在那之后才加入的。

    他有时候都在想,这四年来,自己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决定,甚至在被他驳回之后,带着一小撮人独立了出去。

    这种搞分裂的行为,明显是在侮辱他。

    然而,他本想着就那两人的本事,加上那么几个残兵败将和几架型号老旧的机甲,自己不过几天就能让他们尝到背叛的代价,谁料那两人毕竟是科班出身,这几天以来,他不仅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还被他们的游击战打得团团转。

    这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因为这也是他把捐赠的异能发生仪送到军部门口后却只能落荒而逃的原因——那时候他的行迹刚好被杜塞特发现了,被追着打了一路,一直到伽马-1附近的隐藏航道处才停下,他担心自己离开时会再次被盯上,所以不敢大肆声张,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逃走。

    然而,就在这时,控制室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机械音:“目标已锁定,目标已锁定。”

    枭眼睛一亮,迅速点开控制面板,果然看到一架小型飞船被星舰上的追踪系统锁定了,而那架飞船正是杜塞特和德诺尔盗走的其中一艘飞船!

    他立刻喊道:“李嘉图!”

    一名难得穿戴还算整齐的星盗跑进来:“团长!”

    枭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拍李嘉图的肩膀:“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看好星舰还有那群爱闹事的废物。”

    李嘉图看着枭套上战斗服,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干脆利索地答道:“是!”

    一分钟后,一架小型机甲悄悄缀上了那艘飞船。

    第74章 . 侦查 这确实是德诺尔没错,可是他为什……

    飞船停在了一颗废星上面, 荒芜的土壤不带一点颜色,一个挺拔的男人从飞船上走了下来,枭眼尖地看到, 那是杜塞特。

    他轻手轻脚地将机甲停在了里杜塞特的飞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杜塞特所在的地方。

    杜塞特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 实际上很谨慎, 枭不敢靠得太紧,只是远远地看过去, 发现杜塞特身前有一个影子,他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接着便听到一道威严的女声说道:“杜塞特, 你自己说,你有什么罪?”

    那道声音温柔又强大,在某种程度上甚至颇有神性,有那么一瞬间, 就连枭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想去聆听她的训导。

    “我……我辱没了使命,没能成功阻止枭研发异能发生仪。”平时桀骜不驯的杜塞特在那个黑影面前, 乖顺地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家养犬,在别人面前话都不会好好说一句只会狂吠, 在她面前却问什么答什么,乖得不像话。

    “是, 你不仅没能阻止枭研发异能发生仪,还没能阻止他把那个垃圾送给联盟!”那声音发怒时音量陡然大了起来,枭躲在飞船后面,看不清那影子的模样,但却能看见杜塞特的半截身影。

    那个在别人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男人听见那声怒斥,几乎膝盖一软, 差点跪下。

    枭心中生出了一丝隐秘的爽快,但同时,他也骤然明白了自己被愚弄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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