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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他冷哼,生气极了,指着小丫头的胳膊,“你是笨蛋么?胳膊都能摔断?”

    小丫头心虚地挠了挠头:“那啥,林见鹤,真是我不小心摔的。”

    他气笑了:“摔的?你把那只手也摔一下让我看看?”

    小丫头眼眶泛红:“你欺负我!”

    “哈?”他气得发笑,“我欺负你?我倒成了欺负你的?”

    他狠狠呼噜了一把小丫头乱糟糟的头发,把她像个拨浪鼓似的胡乱拨弄。

    “我生气了!”小丫头委屈巴巴地鼓起腮帮子。

    他恶狠狠地笑:“哦。还真是让人害怕。”

    笑着笑着,他视线软了下来,拿起旁边的梳子,揉了把她的头:“站好。”

    “要双髻!”她很自觉地从一旁的抽屉里抓出来松子糖,乖乖巧巧吃起来。

    “呵。”他冷哼一声,“让三皇子替你梳啊。”

    姜漫皱了皱眉:“他不会。”

    林见鹤眉眼一冷:“我也不会。”

    “你会,你上次梳过。”姜漫较真。

    “啪。”林见鹤放下梳子,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丫头,声音冷冷道:“自己梳。”

    姜漫睁大眼睛,看出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道:“那算了,我也不会,不梳了。”

    林见鹤颇为无语地看着她。

    小丫头在跟松子糖较劲,一颗接着一颗,全部心思都放在上面。

    林见鹤将抽屉阖上:“剩下的不许吃了。”

    他不顾对方祈求的眼神,复又拿起梳子,将她拨正站好,捏起她乌黑的头发,一缕一缕梳起来。

    他垂眸,梳得认真。

    外面蝉声聒噪,他心底一片宁静。

    待全都梳顺了,他伸出手去,掌心向上。

    姜漫乖乖地将手里攥着的红绳放到他手心,有些不确定,担忧地问:“双髻吗?”

    “想得美。”他冷哼一声,手中动作却很灵活,指尖快速如飞,用红绳绑住辫梢,替她梳了双髻。

    姜漫不用看见,从他在头发上最后的动作,瞬间判断出来,高兴道:“是双髻!林见鹤!”

    林见鹤冷嗤:“蠢死了。”

    姜漫头抬起来就要跑,林见鹤扯着她头发冷声道:“还没好。”

    “哦。”姜漫并膝乖乖不动,眼睛一个劲想看到脑袋后头去。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她咬着糖感叹,“什么都会。”

    她举起手指头,一样一样数:“梳头你会,补衣服你也会,做饭你也会,做鞋子你也会,做糕点你也会……你什么都会。”

    她眼睛很亮,里面很多喜爱。

    林见鹤视线一顿,眼前昏沉的火光跳跃。他眉目一冷,将记忆打散。

    背着她的这具身体是瘦弱的。肩胛的骨头硌人。

    方才一段记忆让他心情不好。他冷眼看着汗水从姜漫额头大滴大滴滚落,最终掉落尘土。

    姜漫知道那堆干草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几乎是用跑的。

    洞xue里其实很黑,如果没有林见鹤,她一个人跑,安静下来的时候会很恐怖。她从小就怕黑。

    林见鹤手中的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

    地上的石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尖锐。姜漫不得不小心。

    她几乎是硬着头皮在往前摸索。这种在黑暗里对前方一无所知,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窒息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屏住呼吸。

    “停下。”林见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漫心神一松,并没有停,她一边摸索,一边问:“怎么了?”

    林见鹤借着微弱的火光,缓缓抬手,将一块帕子啪在她脑门上:“你没发现,狼并没有追进来吗?”

    姜漫跑得耳鸣,她大喘着气:“什么?”

    汗水蛰湿了她的眼睛,因为刺痛,她使劲眨了眨,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放我下来。”林见鹤道。

    姜漫摸到额头上的帕子,她惊了:“时间没到,你的xue位怎么解开的?”

    林见鹤一只手抓住她肩膀,从她背上跳了下去。

    她吃了一惊,忙停下。

    林见鹤将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光向着前面的黑暗中挥了挥,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

    姜漫盯着他的腿,眉头不自觉拧了拧。

    这人的腿不是小伤,他是断了腿。

    “发现什么了?”她问。

    “不要再往前。”林见鹤蹲下,伸手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火光只剩极微弱的一点还在努力挣扎。

    姜漫凑近,看到他手指捏着一团灰黄的毛发。

    她脸色一白。

    “这是,老虎。”她想到洞xue里那些废弃许久的东西,很久都没有人用过。

    林见鹤若有所思:“狼没有进来,可能洞里还残留了气息。”

    姜漫打了个寒颤。

    林见鹤就地坐下,视线扫过她吓得发白的脸,伸手捻了捻指尖的毛发,道:“你方才跑得动静那般大,冬眠的蛇也该醒过来了。”

    姜漫怒目而视:“呵,也不知道是谁那么重。”

    不过,她心神没那么紧绷了。

    林见鹤闭上眼睛,背靠着洞壁,休养生息起来。

    姜漫向两边看了看,最后一丝火星也熄灭了,她什么都看不到,总觉得黑暗中有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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