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

    后来逃到半路,肚子疼得险些要死了。

    “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非要这个时候出来是不是?!”她恨得咬牙,一拳头砸在肚子上,当即疼得惨叫一声。

    她惨笑:“好,好,好。你这么想出来,我让你出来。”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孩子生来克她。

    她以为要生生疼死的时候,于氏出现了。

    她替她接了生。

    于氏换孩子时,以为她疼得不省人事。

    其实不是。

    她闭着眼睛,清晰地知道于氏一举一动。

    她把那个煞星换了,她心里丝毫没有挣扎。

    换了也好,她本打算生出来就将她掐死。

    想起在贼人手里受的辱,她连看那煞星一眼都觉得憎恶。

    可恨当时没有掐死她,长大后竟还是被侯爷碰到了,将她带了回来。

    姜漫看见孟玉静眼里的厌恶和憎恨,视线闪了闪。

    她始终想不通,孟玉静为何这么排斥她。

    孟玉静冷冷看她一眼:“一会儿老实一点,若是丢了我侯府颜面,我饶不了你。”

    姜漫无可不可地点点头跟上。

    孟府这些日子延医用药,为了孟宵的四肢费了不知多少工夫。如今看来,双手倒是好些了,双腿效果微乎其微。

    他站不起来。

    孟宵跟上次比起来,脸色更加阴沉,只能瘫坐在那里,浑身笼着一层翳气,阴森森的。

    他身边站着的,是明凤。

    姜漫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

    明凤轻轻看了她一眼便垂下头去。纤细白嫩的脖颈在寒风中,脆弱得如同一支随手就能掐断的柳枝。

    她好像越发瘦弱了,纸片一般。

    孟宵没有看见姜柔,脸色立即沉了下去:“阿柔为何没有来。”

    姜卓然看不惯孟府将少爷养得如此娇气跋扈,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孟老致仕,他们仍有很多朝政之事需要商议,此次孟宵生辰,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正好掩人耳目。

    孟玉静最是心疼自己这个外甥,不比疼阿柔和阿钰少一点,看到他如今无法站立,一辈子只能在床上过,悲从中来,眼眶立即红了。

    “阿宵近日身体可好些了?今日气色看起来不错。阿柔她身子不舒服,不宜吹风,改日她亲自来看你,在孟府陪你玩几日也行。”

    姜钰有些害怕阴沉沉的孟宵,躲到孟玉静身后去,只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乌黑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孟宵。

    听了孟玉静的话,孟宵脸色难看,当即挥手打翻桌案上的茶盏,碎瓷片噼里啪啦溅得到处都是,茶水打湿了孟玉静衣服下摆,她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心口后怕不已。

    “阿宵?”她急忙上前,让人替孟宵擦撒到袍子上guntang的茶水。

    孟宵像是疯了一样挣扎,嘴里嘶吼咒骂,明凤被她压在身下,他完全丧失了人性,用嘴撕咬明凤的手臂,要的鲜血淋漓。

    姜漫上前一脚将他踹开,砸到地面摔得砰一声。

    孟玉静还有丫头婆子们一拥而上围着孟宵,明凤孤零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姜漫抓起她胳膊,撸起袖子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结了痂的,还在流血的,全是一个一个的咬痕,牙齿撕咬的痕迹。

    甚至她的领口下,也全是这样的伤痕。

    这孟宵是个狗不成!

    她撕了帕子替明凤将还在流血的伤口包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目光呆呆的。

    那厢孟玉静让人将孟宵压住了,抬到榻上,几个健硕的婆子压着他双臂,任由他撕扯打骂都不松手。

    屋中乱作一团,姜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侯府小丫头抱着他也吓哭了。

    孟玉静脸色黑沉沉的,待到孟宵闹得乏了,安静下来,她这才抽空出来算账。

    姜漫早有准备,在她一脚提过来之时便错开了。

    孟玉静一脚踢了个空,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她指着姜漫:“你竟敢为了这么个外人踢阿宵!”

    姜漫视线也冷下来:“难道任由孟宵将人咬死不成?”

    她撸起明凤袖子,露出她胳膊上的伤:“这不是一日两日了。若再由他这样下去,风声传到外面,说孟府有个吃人的少爷,我看孟府还如何自处。”

    孟玉静冷笑一声:“一个贱婢,我孟府便是要了她的命又如何。我看谁敢出去乱说!”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明凤,正好前院里来人,说老爷让少爷过去。

    孟玉静让人替孟宵收拾妥当,将他抬了去。

    孟宵阴阴地看了眼明凤,视线残忍玩味:“跟上。”

    明凤爬起来,像个木偶一般,乖乖跟了上去。

    姜漫眼神闪了闪。

    孟玉静带她去见孟府家眷。

    孟府的姑娘们,她上次只远远看见过一次。大抵是姜柔在,她们都不大敢靠近。

    书里说,姜柔在孟宵面前曾委屈地提了一句,觉得孟府的jiejiemeimei们不大喜欢她,她还为此哭了几次。

    自那以后,孟宵对自家姐妹很不待见,总觉得她们见不得阿柔,阿柔那般好,她们个个心性歹毒,想着害阿柔,欺负她。他便勒令她们,阿柔在时,都乖乖的,老老实实在自己院中待着,不得出来找事。

    不然,别怪他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