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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南灯想必就是跟她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这样说吧?

    谁知道在她这么说之后,陆南灯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阴沉。

    他一句话都不说,文具早就已经收拾好,他直接起身离开了。熟知他性格的江谷雨当然能够从那加重的脚步声和紧绷的肩颈看出来他生气了,可她又不理解。

    “等等!为什么又生气了啊?”她加快步伐想要追上去,陆南灯却也加快步速,两个人就像是小学生竞走一样,形成了僵持的好笑局面。

    江谷雨中途被其他班的同学喊住,就没有追上他,再脱身之后,陆南灯早就没了人影。

    江谷雨百思不得其解。

    问题来了,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

    在那次游乐园之行之后,同行的其他两个人可没有江谷雨和陆南灯这样的烦恼。

    安瑶就不用说了,她得以更加亲近江谷雨,甚至取代了陆南灯的位置天天跟她一起吃饭,要不是因为性别不同以及不是同一个班级,恐怕也要同进同出了。

    陆北宇的心情非常愉快,他回去之后模仿那些帅气的动作练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最初去游乐园的目的。

    哦嚯,忘得一干二净。

    他在电梯事故之后,由于内心的崇敬,完全是把江谷雨当成兄弟来吹捧的,直到回到家,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等等,他原本是想追求那个‘Omega’的?

    不过,反正他把玫瑰花塞到她包里了,她看到的时候应该会明白吧。陆北宇不确定地想。

    追求Omega嘛,还不就是那么回事,送点礼物,做点浪漫的事情(他通常会完全照抄攻略书),邀请出去约会,水到渠成之时再表现出仪式感,准备好告白N件套之后开始告白。

    他对此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虽说陆北宇在攻略江谷雨的过程中不太顺利,但鉴于他对自己的恋爱攻略和过往经验的迷信,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一切的挫折只是踏脚石罢了,他想。

    陆家。

    虽说陆家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但由于人丁单薄,也没什么大家族的规矩,更不兴‘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

    “北宇,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陆母关心地问道。

    虽说她对待丈夫前妻的孩子并不算好,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真心疼爱,陆北宇的心情有点细微的变化她都能看出来。

    陆北宇正埋头吃饭呢,突然听见母亲这么一问,顿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和朋友玩得很开心。”

    “朋友?”陆母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虽然看似温柔,但她其实是比较强势的性格,否则也不会成功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就连孩子的交友情况也掌握的一清二楚,陆北宇的性格看似自来熟,但其实是不容易接近的类型,除了几个家长都清楚名姓的发小以外,没几个会在家里主动提起的朋友。

    可如果是发小,他也不会用‘朋友’来指代,而是会直接说名字了。

    还没等她问出口,陆北宇就自知失言,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还看到哥哥了。”

    他倒也不是讨厌母亲的寻根究底,就是本能地不想在家长面前说太多。

    果然,他这话一说,陆母就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

    陆父轻描淡写地说:“哦,那就让南灯这两天收拾一下搬回来吧。”

    他也不曾想过征询陆南灯的意见,就这样独断地做出了决定。

    陆母在旁边脸色不佳,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想办法扭转一下他爸的决定,但陆北宇也没办法说陆父的决定有什么不对——就算他和陆南灯互相看不顺眼,他也从没有想过否定对方是他家人的这个身份。

    他也知道父亲母亲对待陆南灯不太公平,可这都属于上一辈的恩怨,他也无从插手。

    至少应该给陆南灯一个选择的机会。陆北宇这么想着,低下头继续吃饭,避开了自家母亲暗示的眼神。

    陆母眼中的陆南灯堪比她的在世最大仇敌,一想到陆南灯会回到这个家里,甚至有可能夺走陆父的关注,她就恨得直咬牙。

    她巴不得陆南灯这辈子都在外面野,不要再回来了,最好某一天销声匿迹,从此消失在陆家人的记忆中。

    但她也没打算公然反对陆父的意见,只能根据这个结果来思考对策。

    陆南灯如果要回来住,怎么才能把他再赶出去?

    首先要让他过得不痛快,自己主动提出来搬出去,最好跟他爸大吵一架,闹得越僵越好。

    考虑到陆南灯和陆父的性格,想要实现这一点可再简单不过了。

    想到这里,陆母又恢复了信心。

    她对他们父子俩的臭脾气极其了解,一直以来闹出的那么多矛盾,实际上两个人好好聊聊就能解决,但凡有一个人退让一步,都不会闹僵成这样,可偏偏他们都不愿意。

    陆母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对手,原本铆足干劲想落实自己恶毒后母的称号,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使力,事情就自觉地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了。

    游刃有余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柔声道:“确实,南灯一直在外面玩,也该回家了。”

    她先是不着痕迹地把陆南灯被抛弃在外‘流浪’的事情说成是小孩子在外面闹脾气,又把责任推到了陆南灯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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