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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那束光分明是夜拍模式时的闪光灯,谁会在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拍照?

    钟闻皱皱眉,有种那束光是冲他来的感觉。

    “钟闻?发什么呆呢?”江庭喊了他好几声,直到站起来推了钟闻两下,才把他的魂叫了回来。

    “没事,我看错了,还以为是坑我来元城那小子,”钟闻扯了个谎搪塞过去,又对着老板招呼,“点完了。”

    “熊”老板这回没亲自来,只推了个小服务员到他们跟前。

    在对菜品的时候钟闻有些漫不经心,他看着服务员的手拿着铅笔在他们点好的菜品上画着一个个大圈,视线却是模糊的。

    “会不会和那天晚上的事有关?”钟闻想着,桌下的拳头越攥越紧。

    服务员走后,他又拿起手机把前置摄像头对准了刚刚发出白光的位置,可那边只有三两只野猫在垃圾桶前争着残羹剩饭。

    可能真是想多了,又不是什么名人明星,谁会没事儿拍我啊。

    钟闻松口气,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一双恍若福尔摩斯的眼睛。

    “你这么盯着我干嘛?”钟闻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下,把后背紧紧贴在沙发上。

    “你有心事,怎么了?”江庭问。

    “谁没个心事呢……”钟闻扯着,正巧服务员上了菜品和烤rou。

    钟闻赶紧拿起烤rou的夹子,把牛rou粒和鸡丁一股脑儿全倒在烤盘上。

    烤盘上“滋滋”地流着油,香气扑鼻,钟闻嘴角一抿咽下一口唾沫:“在医院天天喝粥可憋死我了……哎,你赶紧吃,不然可别怪我没招待好你。”

    看他那样是不打算说了。江庭也没逼人讲心事的癖好,就装作被他的话题带了过去:“说好喝酒的呢?先干一杯,预祝你初赛顺利。”

    “谢谢。”

    钟闻举起酒杯,“砰”的一声玻璃轻碰,俩人对饮起来。

    不远处,一俩劳斯莱斯停在路口,半摇下的窗户里是一双阴鸷的眼睛。

    迟淮紧紧盯着坐在钟闻对面的江庭已经有十分钟了。

    “拍到了吗?”迟淮问。

    坐在驾驶位上的华铤把手机递到后面:“拍到了,他很警觉,差点被发现。”

    迟淮捏着手指放大照片,江庭的脸略微模糊地出现在屏幕上,但凭轮廓依旧能看出是个挺帅气的男人。

    “你先送我去会场,然后去查他俩的关系。”迟淮说。

    第四章 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劳斯莱斯停在一家名叫“陵纪”的星级酒店门口,迟淮下车后草草地扫了一眼酒店大楼门前的铭牌,心里揣摩着过段时间换了这略显俗气的名字。

    他站在下午刚铺好的红地毯上,刚走到金属镶边的旋转玻璃门前,只听身后有人兴奋急促地叫着自己。

    “迟总,迟总!”

    回头一看,是沈渝。

    沈渝穿着笔挺的银蓝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块浅色方巾,独特的银色袖扣十分显眼,和他脸上的妆容一样精致,如同一个被人精心设计雕琢的洋娃娃。

    虽然是星启刚挖来的新人,但迟淮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参加一档歌手节目而爆红的沈渝被多家娱乐公司抛出了橄榄枝,当初星启还特地为他开过几次会议,好不容易说动他签约,却被告知有个条件,就是要迟淮本人跟他谈合同。

    能让迟淮亲自出马的,沈渝是第二个。

    可偏偏就在那次见面后出了状况,迟淮被人设计下药,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钟闻上了床,奇怪的是,在那之后并没有任何负面新闻爆出,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去。

    想到那次的事,迟淮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不好意思啊迟总,我刚刚一直在外面赶通告来晚了点。”沈渝不好意思地笑笑,两只手紧张地在身前捏来捏去。

    “还没开始,不算晚。”迟淮说着,大步流星地往会场方向走去。

    “等等,迟总,”沈渝紧跟着,“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我刚进公司还不太熟悉。”

    迟淮心想:“加上今天,我们也才见过三次而已。”

    不过现在的沈渝是个香饽饽,公司还指望着这棵摇钱树,迟淮便没说什么。

    得到默许,沈渝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迟总,上次在签约仪式上人太多,没能找到机会好好说声对不起……那天谈合同迟到,真的是因为通告出了点问题,我匆忙赶去的时候您已经走了,我……”

    “既然已经顺利签约,那件事以后不用再提。”迟淮打断了他,扔下这句话就走进了会场。

    这次的晚会是为星启成功上市而举办的庆祝酒会,迟淮一进门自然而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他身后刚加入星启的沈渝也成为了瞩目的对象。

    面对镜头,沈渝嘴角微翘露出笑容,稍稍加快了些脚步紧紧贴着迟淮的肩膀,好似亲密无间。

    迟淮这会儿正忙着找他的“狐朋狗友”并未留意,在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开场白中迅速捕捉到目标,擦过沈渝的肩膀径直朝着灯光略晃眼的方向走去。

    沈渝愣了一下,虽坐在贴着自己姓名的坐席上,目光却依然紧紧跟随着迟淮而去。

    “有个小东西在看你。”“狐朋狗友”贴着迟淮的耳朵,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迟淮早就习惯傅黎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懒得应他的话,只问:“初赛筹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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