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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翎岚沉默地拿着手中的杯子,无意识地摩挲着。 “阿岚,现下的境况与我们不利,若是能放一放,便先放一放,待时局稳定,再说其他。” 季翎岚看向陆九,道:“陆大哥,此事我自有斟酌。” 陆九点点头,道:“阿岚,若实在勉强,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毕竟我们并不能真正易地而处。” 季翎岚会心一笑,道:“多谢陆大哥体谅。” 这三年来,陆九就像个兄长一样保护他,是真的设身处地在为他着想,这个季翎岚能感受得到。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店小二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几位爷,您要的饭菜。珍珠丸子,红烧鲤鱼,烧鸭子,辣子鸡丁,一壶老白干,几位也先吃着喝着,其他的稍后就上。” 季翎岚率先拿起筷子,笑着说道:“现在不说其他,先填饱肚子再说。” 几人相继拿起筷子,不再拘束,一起吃了起来。 饭间,陆九没再提季翎岚和傅南陵的事,只是随意地找了其他话题聊着,聊房价,聊买下的铺面,还有今后该怎么布置,除了卖药以外,是否还做其他营生。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饭菜吃了个干净,酒水却只有季翎岚喝了一小杯。摸着发胀的脑袋,季翎岚感觉头晕目眩,道:“陆大哥,我可能喝多了,我们回……回吧。” 话刚说完,季翎岚便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陆九眼底浮现无奈,看向小林子,吩咐道:“去找辆马车,送阿岚回王府。” “是,大人,奴才这就去。”小林子起身出了包间。 小林子找了个马车,陆九背着季翎岚坐了上去,四人一起回了王府。将季翎岚安置在床上,陆九叮嘱道:“你在这儿盯着点,若阿岚喊口渴,你便喂他点水喝。” “是,大人放心,奴才会照护好公子的。” 其实季翎岚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处于无法自控的状态,就像很多醉酒的人一样。他躺在床上,恍恍惚惚间,又做起了梦。 傅南陵面色阴沉地坐在正厅的上首,下首坐着一名长相清丽的女子,而在堂前跪着的正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傅南陵将手中的画像扔到地上,冷声说道:“季翎岚,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肖想本王的女人,如今被本王抓到,你还有何话要讲?” 季翎岚跪在地上,身子挺得笔直,直视着傅南陵的眼睛,道:“王爷,这是诬陷!属下只见过柳侧妃一面,从不曾对柳侧妃有过非分之想,这幅画也不是属下画的,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傅南陵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下首的柳莺莺,道:“莺莺,你来说,他都对你做过什么?” 柳莺莺眼眶微红,似是刚刚哭过,她看了一眼季翎岚,又看向傅南陵,道:“王爷,前几日妾身在花园赏花,感觉有些口渴,便让丫鬟去泡茶,身边也就没了旁人。远远看到季公子过来,本想避嫌,却被他拦住,他对妾身不仅言语不敬,还……还动手动脚。幸好丫鬟回来的及时,妾身才能守住清白。” “混账!”傅南陵怒极,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碗,朝着少年的脑袋砸了过去。 少年一动不动,眼睛始终看着傅南陵,‘砰’的一声,茶碗砸在少年的额头上,随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而少年的额头也随之鲜血横流,顺着脸颊流入衣襟,将素白色的圆领袍染成绯红。 “柳侧妃所言皆是编造,属下从未做过此等事!” 柳莺莺连忙说道:“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有妾身的贴身丫鬟兰烟作证。” 傅南陵看看两人,出声说道:“叫兰烟进来。” 门外进来一名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来到堂前跪倒在地,行礼道:“奴婢兰烟参见王爷。” “兰烟,前几日你可曾看见季翎岚和你家主子私会?” 众人皆是一怔,柳莺莺刚想说话,就被傅南陵冷冷看了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期期艾艾地看着傅南陵。 兰烟怔忪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道:“回王爷,我家主子从未和季公子私会,是季公子对我家主子纠缠不休,还请王爷明查!” 傅南陵看向季翎岚,怒声说道:“如今人证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要讲?” 少年依旧倔强地看着傅南陵,道:“王爷,属下还是那句话,这是诬陷,属下从未做过这种事。” 傅南陵怒极反笑,道:“来人,将季翎岚押入水牢,每日只给一碗水,我看他能熬到几时。” “是。”殿内的侍卫将季翎岚架了起来,拖着走了出去。 季翎岚自始至终没有出声求饶,眼睛一直看着傅南陵,直到被带出正厅。 画面一转,季翎岚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四周很黑,只有远处的石壁上插着一个火把。少年被关在水里的木牢内,眼睛紧闭,嘴角淤青,脸上一道鞭痕,一部分结了痂,一部分流着黄脓,头发湿哒哒地散在身后。两只手被镣铐拷在木牢的上方,除了脑袋,全身都被浸在水里。 “唉,我怎么觉着季公子是真的被冤枉的,他平日里待人亲和,从不仗势欺人,对谁都是笑脸相迎,王府里哪个不说他人品好。我看定是那些红眼病,见王爷器重季公子,所以才刻意栽赃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