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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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是放在汽车后座带过来的, 这周容遥拿了两条链子,准备前轮后轮各绑一条, 却在进校园的时候, 意外发现竟然有保安了。 早上开例会的时候,校长也总算说到这件事, 后面老师会一人发一个校牌,以后进出要用校牌了。不少人惊呼, 觉得太不方便了, 不过刚提出来,就被校长镇压了。这时候,除非个别真混的学生,大多人对校长、老师还是有着敬畏之心。 开会例会后回班里,原是轻轻松松进班的容与突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经应荀提醒, 这才想起月考的分数今天出来。 想来老师们也挺辛苦的,国庆还要批卷。 我不想被放到慢班,保佑我一定要考到年级五十名。 应该没问题吧, 我题目做得挺好的。 我估过分,可能有点危险, 怎么办? 班里的气氛特别紧张, 弄得容与也不自在了, 看向应荀。 那个,如果我没能考进五十名怎么办?容与有点担心,他对这里的教学不太了解,不知道要多少分才能进五十名。 放心吧,考不上,我们一起下慢班。 如果我考上,你没考上,我不会跟你下慢班的。 容与突然一本正经说道,把应荀气乐了。 早上第一节 课果然是班主任过来,开场先说一遍国庆节过了,要收收心读书了,接着才说起这次考试的事。 有成绩不代表未来能成为成功的人,没成绩,你一定是个失败的人,班主任语气非常凌厉,目光在一群人中扫过:这次月考,我非常失望,并不是留守快班的比例低,而是你们,所有人,都考出让人不忍直视的分数。 四个班,总及格人数不到百分之五十,还读什么书?回家种田比你读书还有出路。 严厉的话语带着怒火,让众人噤声。 应荀听着老师的言论,不禁蹙起眉,却也没能说什么,只是担心看向容与,见他眼珠子溜溜转,知道他没受影响,松口气。 老师把所有人骂一顿后,目光看向容与。 容与当即一个激灵,应荀也是神色一凛,想着老师要是拿小与开刀,他要怎么做。 这次考试,我要表扬两个人,也要批评两人,班主任接着说道:容与,应荀,站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站起来。 你们的英文是唯二满分的,老师眼睛闪过欣赏,但是眸色很快一变:可是,数学和语文,还有物理、化学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科就把你们的总分数拉低一大截,平均水平勉强合格。高考可不是只要合格就能上,更不会只考英文,你们不能偏科 老师苦口婆心,不知道是不是看在英文考满分的情况下,说的话不算严重。其他人就不行了,他们不但其他科考得不好,英文更差。 这让英文老师更看重容与和应荀了,天天抓着两人给大家补英文,幸好班主任还是有理智的,你让他们给学生补英文,其他的语文、数学呢? 现在可还没分班,几科都得学。 可惜两人还没从昏天暗地里过来,又被容遥抓包了,要给他们补课,作为年级第一的jiejie,怎么可以有两个年级三十多名的弟弟。 她这一次成绩非常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习题的原因,一飞冲天,年级第一,还与第二名拉开了快十几分的距离。把老师的都惊到了,于是找她聊聊,才知道她手上有北京习题的事,进行容与的班主任也知道了。 周四那天的晚修就把人叫过去,容与原以为还是教英文的事,没想到一进门,校长,主任都在。 坐,坐,快坐。校长笑得见牙不见眼,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容与端起茶喝一口,受宠若惊问道:校长是有什么事吗? 校长给容与抓了一把瓜子,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来学校快两个月了,习惯吗?对我们滔婆镇怎么看? 容与接过来,也不敢吃,恭敬回道:挺好的,民风淳朴。 有眼光,校长嘻嘻一笑,接着道:是啊,别看我们镇上穷,大家人还是不错的 接着容与坐着听校长介绍了快十分钟的滔婆镇各个村,最后还是主任轻咳两声,这才止住话头了。 这里好是好,就是教育资源不行,跟北京比不上。校长总算说到重点了,开始念唠起学习资源的,最后才说道:我听说,你姐手上的不少习题都是北京那里买的,你也有一些是不是? 容与点点头:嗯,你如果需要,我可以拿出来,让大家学习。 当真?校长双眼发亮,现在大家看重学习,也看重成绩,很多人哪怕有了资料,也不想拿出来,这小孩,果然大气,未来可期。 容与觉得无所谓的,他只对自己的成绩在意,并不在意排名,反正考大学也不是根据他们校排名的:嗯,大家一起学习才能进步得更快,我明天回宿舍就把资料给老师。 校长高兴地站起来走两步,又坐下来,说道:学校也不能占你便宜,你多少钱买回来的,我出一点五倍。 不是校长不肯多给钱,他实在也是穷。 不用,这都是同学给我买的,有两份呢!容与觉得没必要,但是校长一定说要,推了半天,容与才收下。 毕竟校长都说了,这是他的师德。 容与没明白这跟师德有什么关系。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下自修了,刚到门口看到应荀,把校长的话跟他说了。 应荀觉得并不奇怪,这个高中开办这么多年没一个本科生,与外面教育资源脱轨确实有很大关系。毕竟二十一世纪,还有教育资源不平衡的现象。 他们小镇,资源有限,高考却是全国卷,哪能竞争过别人。 刷题能上去吗?容与对这个不太懂,哪怕是有习题刷,也搬不来老师啊! 应荀解释道:校长也没想到跟北京上海的人竞争,他只要比与他同类型的学校,更或者好一些高中竞争,超过这些人,升学率就能上去。 那校长为什么不自己去买习题?容与问道,这里离北京也就二十多个小时。 哪那么容易。应荀轻笑,二十世纪那么发达,不还有人很多人没去过北京吗? 更何况,现在的学校也不富裕,老师们的工资也就不到一百块。校长工资再高也比老师高不了多少。来回车票,住宿,还有买资料的钱都不是小数目,毕竟去一趟,总不能买个几本就回来。 容与点点头,觉得镇上确实挺难的。 容与次日真的就把资料全拿过来了,从高一到高三。除了自己和容遥手上的那套,其他的都给他学校了,高三老师都差点哭了,没想到他们也有。原来还特别羡慕高一高二的老师呢! 资料到了,周五晚上上课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抄习题。 老师叫了一名粉笔字不错的学生,拿着习题在黑板上抄,下面的人也在抄,抄完周六周日回去做。 高二高三干脆这周就不放假了,上课。 我们会不会被套麻袋?容与有点担心,学校好几百人呢,因为抄习题,他们连周六日都没有了。 应该不会。应荀摇头,这年代穷人多,能读到高中的人都是想学习的,高兴来不及。 应荀和容与没能在周五晚上回去,在外面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第二天早上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饭桌上说起这事,容爸和容妈也感慨良多。 我们明天有一批货上北京,这次我还准备跟着去,到时我到书店看看,有的话,买一批回来,捐给校长,你们怎么看?容爸现在家里有点小钱了,对孩子教育上的投资也更上心了,学校的学习氛围好,教育质量上去,他们三个孩子也受益。 可以,我跟你一起去。容mama觉得没问题的,她对教育这一块也特别看重,否则不会从小教孩子学英文。 你得留在家吧! 没事,我不去,你知道要买哪些吗? 容爸一想,也是。 周日的时候,家里货不少,这次又叫了拖拉机过来,成车成车的货拉走,容家人高兴,村民也高兴。 然而却有人不高兴。 容爸容妈送货去北京,少说要几天才回来,周五的时候,村里就有人来学校找他们,说他们家里的桑树突然全死了。 到底什么时候被人弄手脚的也没人知道,因为容家不养蚕了,桑山好长一段时间没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桑树都枯死了。 按理说,没养蚕死了就死了,等容爸容妈回来再处理也行,但是应荀觉得,这事很可能是有人嫉妒容家的生意。今天能弄死他们的桑树,明天就能弄死村里。 应荀去跟老师请假时,很快通过,容与也一起走的,临出校门时班主任跑出来,说她下午课让人代了,她不放心两个小孩回去,校长也觉得这事两小孩处理不好,有老师跟着也放心。 容与挺感动的,这里的校长、老师真好。 应荀暗笑,校长、老师好是好,但是你贡献出的资料,才是真正的帮手。 两人去的时候,干脆叫上了李警官。 他们镇上这一大片的治安都是归他们管的。 李警官看到两人时,不知该哭该笑,坏事怎么总找上他们? 应荀一群人回到村子里时,村长已经等在他家,还有村里几个大叔,看到应荀他们回来,七嘴八舌说起桑山的树,但是这年代没有监控,发生的事又是在山上,一时还真找不着人。 不过应荀心里是有人选,上辈子容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只不过时候不同。那一年,导致容家的桑叶不得不跟别人买,最后除去成本,一年几乎没收入。加上容与失踪,容mama病倒,容遥不得不退学。 这些事是应荀后来才知道的。 容家桑上一共有三亩桑山,算起来损失过千,李警官自然是要记录在案的。 你们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或者有谁跟你家有恩怨的。李警官拿着笔在记录着。 一时间,村里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应荀摇摇头,说不清楚,得等爸妈回来再问问。 会不会是 人群中突然有人出声,不过很快止住话。 李警官看向那位大叔: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大叔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其他人也猜到他说是谁了,临水的毒瘤,一家子的坏东西,也正是一家子没一个好的,村里人大都不想惹他们,毕竟不能一次弄死他们,以后都会被沾上,怎么也甩不掉。古话说,有人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只恨恨希望这家子人,赶紧被天收了。 李警官看向应荀,虽然只是片警,但是直觉告诉他,大家一定是有怀疑对象的,但是不敢说。 大家先回去,这事我跟李警官说就好,应荀笑着道歉:爸妈不在家,谢谢大家了。 村里人应着,很快离开了。 黄大婶在容家帮忙的,看到他们回来,也就回去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应荀、容与和老师、李警官。 你们也有怀疑对象吧!李警官看着他们。 是有,但是应荀装作迟疑、担忧,好一会儿才道:那家子怎么说呢,五毒俱全。 以前不但占过容家的田地,也占过其他人家的地,但不敢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了。 比如他家后面有一人家,人家前面的院子大,前面是大路,他不但把大路占了,直接把人家院子快三米宽的地占起来,钉上栅栏,说是他们家祖先的地。那家人因为那是祖屋,房子也是烂,无法住人,又不能天天去守着,占着占着,成他家的了。 两家因为那地的问题,差点打起来。 于是凌牟生跟他那两儿子放话,以后那家人敢从他家过,就不客气。 还有村里一些人的田与他家近的,好多次一夜之间,田梗就变了,往人家田里移,人家本来五分的田,一年过去,只剩下四分半了。 无论田跟他们家挨近的,还是房子跟他们家挨近的,苦不堪言。 偏偏凌牟生从他爷爷那辈起就是这种混子,凌牟生两个儿子一个杀一人吸/毒,女婿还是打老婆的玩意,都是不怕死的,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李警官听完后,眉头皱起。他来这里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对这事还是第一次听到,但也知道,像这种人,真是没办法。关又关不久,谁敢报警,他一出来就找那家麻烦。村里离镇上路远,很多片警也不愿意跑来跑去管这种事。 加上一家子里面有一个杀人犯,虽是过失杀人,但判得不长,已经出来了。背了人命的人,总让人有些担心,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犯抽,对自己家人动手呢! 老师听闻,自是气愤无比。但连李警官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一时也难开口。 李警官,这事先别找他们家,毕竟没证据,等爸妈回来,商量后再说。应荀心底已经有计划了,不过不能跟李警官说。 原是想再等等收拾他们的,但为了安全,还是早点动手吧! 李警官点点头,收起笔记,他也得回去好好想想,这样的人怎么处理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一时没什么事,老师也要回学校了,并告诉他们,就不用跟她回去了。现在都下午三点了,又是周五,回去也下课了。 别担心,等你爸妈回来,好好商量。老师安慰两人。 老师放心吧,没事。应荀应道。 应荀和容与把两人送出去,刚出院子,就看到容爸容妈坐着三轮车回来了,三轮车满满一车东西,看到应荀跟容与在家,都有点惊讶,再看,还有老师和一位警察,心咯噔一跳。 怎么了?远远的,容妈就叫了起来。 没事,没事。容与看容妈要站起来,连忙挥手,这三轮车虽是自行车,但是路不平,车也颠簸,看得人心惊胆战。 容爸看容妈摇摇晃晃的,也连忙把人扶住,三轮车在院子外停下来。 容爸扶着容妈下车。 李警官是第一次见到容爸容妈,两人都是穿着非常得体的衣服,容爸是一身西服、皮鞋,容妈也是西服,是女式的,挽起头发,化着精致的妆,看起来跟大城市人似的。这让他不由想到那天晚上的两辆外国车。 这家人,可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