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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文都抄了,想不想再亲眼看看贤妃啊?”容璲语气逐渐严重,按着榻边伸手拽住容琰的衣领。 傅秋锋在旁围观,一瞬间为容琰的衣服也捏了把汗。 容琰霎时面无血色,他随着容璲的力道跌坐在地,不敢挣扎,摇头道:“陛下明鉴!是微臣知晓母后惦念贤妃娘娘,这才为母后抄写经文给她诵念,望陛下明察!” 容璲目光如刀地端详他,似要将他一寸寸剖开,翻开血rou真心,容琰当真冤屈至极,闭目流下热泪,满腔悲愤道:“陛下,臣以为您是懂臣的,臣此生只愿全心钻研触得书道之巅,对朝事家事未曾有过半分兴趣,您这番毫无根据的责备叫臣如何自处!” 傅秋锋不声不响地在旁边观察,容琰攥紧了手指,他本就气质温吞儒雅,文质无害,在咄咄逼人的容璲面前像个可怜的强权受害者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撞拄自尽以表清白。 “皇兄,你哭什么。”容璲松了手,嗤笑一声,招手让傅秋锋过来,然后把傅秋锋将掉未掉的那片衣襟直接撕下来,卷吧卷吧给他擦了擦脸。 容琰瑟缩了一下,傅秋锋心情复杂地抽了抽嘴角,无语之余还有点诡异的不情不愿。 “向来都是你们欺负朕,冤枉朕,朕何时哭了?朕现在开个玩笑,倒像是欺负了你。”容璲一松手,把碎布扔在容琰身上,“有本事就滚去找太后告状,你现在还有娘,别杵在这惹朕心烦,朕说了不想见任何人,你们一个个的违抗圣旨,还能完整出去就感念朕不杀之恩吧。” 容琰磕了个头:“……是,微臣告退。” “等等,把外衣脱了。”容璲又叫住他,在容琰骇然的眼神中继续道,“朕的傅公子这样怎么出门送你?” 容琰咬牙脱下外衣递给傅秋锋,傅秋锋接了穿上,掩着衣襟抱着胳膊送恍惚伤神的容琰出了殿门,然后转身回去,摸了摸光滑的袖口料子,鬼使神差地问容璲:“这个陛下撕不动吗?” 容璲深吸口气,有点报复般的爽快:“朕撕他衣服干什么,朕是吓唬他,又不是羞辱他。” “那陛下这是在羞辱臣了。”傅秋锋抖了抖惨不忍睹的公服。 “朕就是要羞辱你,你又能如何?”容璲眯眼道。 傅秋锋一噎:“那臣甘之如饴。” 容璲:“……” 傅秋锋又道:“若明日再有什么人要见陛下,臣是不是该做好光天化日翻云覆雨成何体统的准备了?” 容璲:“……” 容璲总觉得傅秋锋话里带刺,但他琢磨不出傅秋锋这是哪来的刺,于是翻了个白眼赶人:“莫名其妙!朕已经用完你了,滚回霜刃台抄书吧。” “臣告退。”傅秋锋怼了容璲几句,那点拿他威严肃穆的公服给别人擦脸的郁闷消弭无形,不禁又有点感叹自己真是越发无聊了,不就是一件公服吗,倒也不至于。 他转道回兰心阁换了衣裳又去霜刃台,齐剑书也在,和唐邈坐在一桌,推了笔墨纸砚嗑瓜子,两人在看陈峻德笑话上的乐趣惊人一致,暗一还在一丝不苟的抄卷宗,丝毫没有参与的欲望。 “我在屋檐下听着,贤妃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唐邈压着桌案给齐剑书讲,“曹元正当时内心咯噔一声,脸都吓白了,恐怕骂了一万遍陈老贼拖他下水,差点连茶杯都摔了。” “可惜我没在现场。”齐剑书大感后悔,“这两人一个算计我爹,一个在北边算计我,这次之后……老子请你们吃饭,你们统领有钱也抠门,不如我出手大方!” “齐将军,我可当真了啊,一言为定。”唐邈伸手跟他击掌。 齐剑书一招呼:“走,不过今天我先蹭你们霜刃台一顿。” 有暗一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省略了重要情报的关键,只说了无关紧要的八卦,傅秋锋靠在门口,两人出来时跟他打了个招呼,傅秋锋点点头,也去喊上暗一。 “别抄了,先去吃饭吧。”傅秋锋道,“怎么不跟他们聊聊?这可是与齐将军结识的大好机会。” “臣不敢以下议上。”暗一谨慎地说。 “身为霜刃台暗卫,张口闭口就是不敢可不合格。”傅秋锋笑了笑,“我等身为暗箭,就是要思他人不敢思之计,行他人不敢行之事,担他人不敢担之责,无有上下之分,如此才能为君分忧,暗卫已有凌驾规矩的权力,便要有非比寻常的胆量。” 暗一第一次听见这种风格的暗卫准则,怔怔地问:“唐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吗?” 傅秋锋心道唐邈可能并没有如此复杂的觉悟,而且这也是他一拍脑袋,根据容璲的偏好现编出来的,但嘴上认真道:“霜刃台之人都是如此想的,所以你接下来要学习的只有一项,要大胆。” 容璲并不知道傅秋锋已经开始邪门暗卫大改造,幸好下午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再来见他,他睡了一下午,药效总算过去不少,用过晚膳散了圈步,入夜时这才恢复精神,派去监视陈峻德的人回来报告,陈峻德去了照法寺上香拜佛。 “只有如此吗?”容璲深夜睡不着,边看奏折边怀疑。 暗卫点点头,但又有些奇怪,谨慎地说:“期间有一刻钟左右,陈峻德单独面见了寺中的洪善大师,房间周围有武僧看守,臣无法接近,不知他们谈了什么,随后陈峻德便乘坐府中前来接他的马车回去,前后都未会见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