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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穿成女主的妈 第118节

    在战场上一件好的装备很可能可以让自己的主人逃过一死。这是人人都明白的一点。然而魏主这次大点兵几乎是家家有份儿,叶棠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儿集市上的好装备更紧俏了。

    为了能给木兰买好点儿的装备,她很是需要下点儿血本。再者需要装备的也不光是木兰。

    骡子有些吃力,叶棠转头过去喂了骡子两把草料。骡子有得吃,就像忘记了背上的重量。叶棠抚摸两下骡子,伸着脑袋朝着屋子那边喊了一声:“木兰!”

    “欸……欸!阿娘我来了!”

    听到母亲的催促,木兰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她从阿爷的柜子里拿出阿爷的衣裳时很有做了坏事的背德感。然而她又有些隐隐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反抗阿爷。而且阿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收拾着东西的手里满满的全是汗,木兰心脏咚咚直跳,每跳一下都像是要蹦出她的嗓子眼儿。

    抓着大包小包咯吱窝里还夹个铁箱的木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屋子,只见母亲已经牵着骡子在等她了。

    “铁箱重,放骡子背上吧。”

    “好。”

    木兰依言行动,想要把所有东西都搁到骡子背上,却被叶棠制止了。

    “衣服包袱你就自己提着吧。要不你去拿根扁担挑起来也成。”

    木兰困惑,但还是老实点头。

    她只当阿娘是心疼骡子。怕骡子驮了太多东西走不动了。

    娘俩儿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口。窄小的门只开着一半儿,这一半儿的大小没法让骡子通过,叶棠就去开门。

    “阿、阿娘……”

    花雄跟了出来。他试着朝叶棠伸手。见叶棠无动于衷,开好了门牵着骡子就往门外走,他又试着去抓木兰:“阿姊——”

    结果木兰只是轻轻拂掉了花雄想要抓住她的手。

    “对不住、阿弟。阿姊不去不行。……咱家已经接了军帖,不能没有人去大营报道。逃兵……那是要被杀头的!”

    木兰的解释听在花雄的耳朵里十分苍白。因为花雄能在jiejie的眼睛里看到跃跃欲试的闪烁银星。

    木兰也觉得自己越解释越像是在说托词,她急急忙忙地跟上叶棠,母女二人带着骡子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说实话,直到这一刻花雄都不相信母亲和jiejie真的会丢下他就走。在他心里,就算他们一家流落街头,阿娘和阿姊都会去讨饭来给自己吃。

    直到叶棠和木兰都走得没影儿了,花雄才真的明白阿娘和阿姊是真的不打算带上他。

    “阿娘……阿姊……”

    花雄好半天都没能接受现实。

    他可是花家唯一的香火啊!他是阿娘唯一的儿子!也该是阿娘和阿姊唯一的仰仗!他阿爷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他说以后他阿娘与阿姊都要靠他撑腰!他若不愿意为她们撑腰,她们就什么都不是!

    再说阿娘那么疼爱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全先顾着他。阿姊嘴上不说,实际只要自己稍微耍个无赖阿姊就拿自己没办法。这样的阿娘和阿姊怎么会丢下自己不管呢?

    ……她们一定是气自己今天说了胡话,联合起来装作离家的模样打算这样骗一骗自己!等自己心虚了、难受了,哭着去找她们道歉,说自己知错了,她们就得意了!

    阿爷说过的,女人就是这样!面上看起来闹得凶,实际就是想磨两句软话!

    阿爷还说过,越是这样越不能纵容女人!你今天给她们一尺,明天她们就要一丈!你对她们越好,她们越不把你当男人看待。那些会听娘们儿话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怂蛋!全是废物!

    遇到女人胡搅蛮缠,扯了女人的头发打上她们一顿就好!那样以后女人就什么都不敢提了,可省事!

    十三岁也不小了,有些结婚早的人家这童养媳都该抱着自家男人睡炕上了。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要做阿爷口中的阳刚男人,花雄强压下自己心里那点酸溜溜的感觉。红着眼眶进屋去了。

    他本想喊醒花弧,奈何花弧浑身尿sao味地躺在一片尿水之中。

    花雄捏着鼻子给自己找借口:不是自己不心疼阿爷,是自己刻意不把阿娘还有阿姊……那两个婆娘假装出走的事情放在心上。既然自己没把那俩婆娘当作是一回事,自己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地把阿爷喊醒过来对不?

    这个时间……大姐花木莲家应该已经吃上饭了。他不如去找大姐,让大姐给阿爷找大夫。

    那样他既有饭吃,喊醒阿爷、触阿爷霉头的事情也用不着他来做。

    嗯,就这么定了。

    ……

    兵荒马乱的中午让叶棠与木兰都没吃上午饭。花袁氏失血在前,叶棠走了一阵脚下就发飘的厉害。最终骡子上的东西大多到了木兰的背上,晕乎乎地叶棠则坐在骡子上随着骡子一颠一颠。

    “……木兰,你可还撑得住?”

    听到母亲的问话,手臂发酸背部也发疼的木兰连忙道:“撑得住!女儿没事!”

    “嗯。”

    叶棠没有像木兰想象中的那样对她说:“要不你还是歇歇吧?”叶棠只是略一颔首,又阖上眼睛假寐起来。

    木兰也不觉得只是问上一声、实际完全没打算给她休息时间的叶棠冷漠。她要去的地方是战场,战场上没体力怎么行?

    这会儿母亲要她拿点东西她就叫苦连天,到要为军队运粮草、军队又没车马的时候,谁又来听她抱怨?

    叶棠偷偷掀开眼皮瞧了走在骡子身旁、逐渐落后于骡子的木兰。

    热汗从额上倾泻而下,少女黝黑的脸庞中透着红。午后的烈日下,木兰挥汗如雨。发觉自己逐渐落后于骡子,木兰暂时停下脚步。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屈了屈膝盖后又重新睁开眼睛。

    粗犷浓眉之下的眼睛熠熠生辉、闪闪发亮。背好背上的一大堆东西,木兰快步赶上了骡子。

    叶棠微笑了起来。

    能在战场上站到最后的是什么人?是武功最高强的人吗?还是地位权势最高绝的人呢?

    不,都不是。

    能在战场上站到最后的,是最有毅力的人。

    花家在并州附近,木兰接到的军帖要她在两个月之内赶往平城大营。这就是说,叶棠能够用来训练木兰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两个月。

    两个月的时间放到现代连一个学期都不到。叶棠时间有限,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好在木兰也确实是个好苗子。

    瞧见母亲闭着眼休息的她不光小心顾着母亲,以免母亲从骡子上掉下来,还尽可能地压低了自己呼吸的声音,以免打扰到母亲休息。

    细心、耐心,有韧劲儿。还懂得随机应变。木兰远比叶棠想象中的还要好。

    第145章 花木兰的阿娘5

    花弧脑袋上的伤不严重,花木莲找来的大夫来到时花弧脑袋上的伤口已经自行停止出血了。就是花弧在尿水里泡了太久,堂屋门又没关,他躺在地上好几个时辰,直接给风吹得着凉了。

    花弧用花木莲烧得热水给搓了自己好几十遍,可他仍旧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子腥臊的味道。一想到自己的鼻子也曾全部浸入尿水之中,花弧就恨不得再用水给自己的鼻子洗个十遍八遍。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木兰年纪也不小了,还这般胡闹!袁氏更是离谱!她究竟想做些什么!?报官!明日我就去镇上报官!这般敢打杀亲夫还偷走家里所有粮食的女人,我一定不能饶了她!”

    花弧把炕上的小木桌敲得砰砰响。给花弧做了饭、进来给花弧送晚饭的花木莲在门外听到这些话。她顿了一顿,很快捧着装有热饭热菜的木盘走了进去。

    “阿爷,饭烧好了。趁热吃吧。”

    花木莲语调温柔,人也长得清秀温婉。就是她那一双眼睛沧桑得不似只有二十岁。

    “哼!气都给气饱了!我还吃什么吃!”

    花弧嘴上说着,身体倒是很诚实地拿起了饭碗,狠狠地扒拉了几大口。

    她见花木莲坐到一旁不走了,便吧唧吧唧地嚼着嘴里的饭菜,含糊问:“你有什么要说的?”

    花木莲对花袁氏的印象是极好的。她亲妈故去之后,家里挨打的女人就成了她。花袁氏嫁过来后从来都护着花木莲,也不管花木莲不是从自己肚皮里蹦出来的。

    别人家都说花木莲是真的命好,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还能嫁给镇上的屠户——屠户虽不是什么上等职业,可跟着屠户不愁rou吃。更何况张屠户最是心疼老婆,猪心猪肝经常自个儿留着,回家切片炒了给老婆吃。

    被周围人嘲笑说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张屠户也不恼,他就一边磨着他那杀猪刀,一边笑嘻嘻地对街坊邻居说:“我这不是畜生杀多了么,总得积个德。”

    张屠户的笑脸很璀璨,就是他那规律的磨刀声阴恻恻的。再看张屠户靴子上的血点,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张屠户面前嘲笑他不打老婆,是个软蛋。

    花木莲婚后的日子过得是蜜里调油,比在家中时不知好了几倍,却很少有人知道花木莲的这门亲事其实是花袁氏给张罗的。

    花木莲始终记得花袁氏的恩情,听到阿爷说是要去报官,柔声劝道:“阿爷,我觉着你不能去报官……”

    砰!!

    花弧连碗带筷子一起砸在了小桌上,整个碗顿时从中多了一条裂缝。

    花木莲被吓得脸色一白,但她还是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裙子道:“阿爷,您想想看,若是您去报官,官老爷肯定要问您发生了什么,您能说您被阿娘……被袁氏给砸破了头么?别说村子里,便是镇上也没有哪家出过这种事……日后您被袁氏砸破了头、还偷走了家里所有粮食的事肯定会在村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村子里的人少不得拿您说嘴。”

    花弧瞪着花木莲的眼睛这才不像是要吃人一样。

    花木莲说得话在花弧听来颇有道理——这得是多无能的男人才管不好自己家的婆娘,得让官老爷去帮自己管教泼妇?他要真去报官,日后就甭想出门见人了!

    花弧又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见花弧不再提报官之事。花木莲心下一松。她起身道:“那阿爷,木莲就不耽误您用饭了。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去喂奶呢。”

    “喂奶这种事情你也能拿出来说?看来张屠户真是没好好管教你。”

    被花弧说得悚然一惊,生怕花弧提起拳头来就说:“我今日就替张屠户好好管教管教你!”花木莲强挤出一个笑容,飞也似的逃走了。

    到花木莲回到家中抱起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她手脚上的冰冷与身体上的颤抖也没有任何缓和。还是抱着儿子正在玩的张屠户张胜见她状态不对,放下儿子过来抱住了她,花木莲才感觉自己身上有了暖意。

    “木莲,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摇摇头,花木莲不敢再去想阿娘还有meimei木兰的事。张胜摸摸她的脸,她便侧着头用自己的脸颊去蹭了蹭张胜的掌心。

    这日恩爱缠绵的小夫妻早早地把孩子们放去了张胜父母那边,让孩子们跟着爷奶过夜。二人则吹了蜡烛就歇息去了。

    花木莲到第二日午后才醒。也因此等她知道花弧听她话没去报官,却用“袁氏偷走家中粮食与财物,带着木兰去投奔野男人”的理由说服乡亲邻居去帮他抓回妻子女儿时,花木莲已经没法阻止了——村子里的人已经上了路,花木莲就是长着翅膀也没法把人追回来。

    想到阿娘定然会被村中人打死了拖回来,或者绑回来沉塘,花木莲悲从中来,涕泣如雨。

    张胜看见妻子如此难过,忍不住想帮妻子想点办法保住她的阿娘与meimei。可张胜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总不能拎着杀猪刀去威胁花弧,让他不再追究他妻子逃离村子、还带走家中所有粮食与诸多财物吧?

    ……

    叶棠与木兰离开花家已经四日了。因为前头叶棠与木兰经过镇子时基本不做停留,只沿途做简单的采买,母女两个走得很快。

    入夜之后,叶棠坐在火堆边上烤着胡饼。烤好了胡饼便撕成两半儿,把其中一半儿递给木兰。

    “木兰,今日你的手臂与腿脚可还酸痛?”

    接过略微烫手的胡饼,木兰朝饼子吹着气儿:“说起来,今天我的手臂与腿脚没有之前那么酸痛了……”

    叶棠满意地点头。

    人体就是这么神奇。一旦身体开始做出超过目前负荷的行动,肌糖原就会迅速分解让人体的耗氧量增加。同时肌糖原则转化为乳酸等物质,堆积在身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