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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中的嘲弄几乎快溢出来,简仲秋一愣,子母蝶虽说如今的确被划为蛊虫一列,但最开始也的的确确是由邬山城的某位师祖所创,此事就算是邬山城本门内知晓的都不多,简仲秋也不过是因为对研究邬山城术法很有兴趣才偶尔了解到一星半点。 子母蝶,母虫为蚕,子虫为飞蛾,子虫将查探到的讯息传回母虫,母虫再将这些讯息下发给所有子虫,如此循环往复,施术者可以做到坐于方寸之内而勘察周围环境。 那也就是说,幻象里的一切都是切实发生过的。 简仲秋脸色瞬时白了下来。 “我是看你在这里边好歹是个懂事理有修为的,再加之和江宴勉强算是相识,这才抓了你出来想让你想想办法,”程慈收起子母蝶,有些懊丧,“可你看起来和那些初次出山门的小姑娘也没什么两样,估计也就是两个人干瞪眼,一点能用的法子也想不出。” 他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一直站着不吭声的简仲秋却忽然出声喊住他:“等等!” “我……我可以趁机去找江宴他们,我的几个师妹师弟也是,如果你能帮我……”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很是迷茫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向程慈。 程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眉毛皱得能夹死子母蝶,最后发出一声“啧”: “行了,我也找不到别人了,你能合作我就不用自己想办法混进去了。” “哦对,你过来,之前给你下的蛊给你解开。” 简仲秋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蛊毒这档子事,走到程慈跟前抬眼看向后者。 程慈对上他的眼睛,从袖里摸出白色小瓷瓶,拧开盖子用手指沾了些淡黄色粉末再用灵力将其凝成一颗暖黄透亮的药丸,简仲秋伸手过去接住。 “是请君丝?” 药丸入口即化,苦涩的药汁霎时浸遍口舌,简仲秋扭头问程慈。 程慈正在捣鼓他那宽大袖口,闻言只“嗯”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补上一句:“你懂的挺多。” 简仲秋打个哈哈,“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你们这次多数人是冲着江家人藏下来的法宝去的,但应该也会装模做样找找人,你们趁那个时候把我给你们的子母蝶尽可能多地放出去,子母蝶体型小不容易被发现,就算到时有人抓出子蝶只要我没有特意驱动母虫去召回它们,那也就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子蝶,这样一来可以查探好江家祖宅的情况。” 程慈说着,掏出一个乾坤袋来,简仲秋接过去用手指轻触,入手是柔软的颗粒,应该是子母蝶的虫卵,等他收好之后程慈又接着无奈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想办法去那宅子里可能设置阵法的地方查探看看,毕竟子母蝶的灵力非常微弱,很有可能根本无法触动阵法,万一江宴他们就是被阵法困住了,单靠子母蝶根本发现不了。” “好,一般修士共同行动时总是会分散开来,再加上这次……他们都是另有所图,应该会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到江家祖宅上,对于修士里个别几个人的行动无法迅速察觉……” 简仲秋面前忽然飞来一道泛着金光的传讯符,两人皆是一愣,程慈先是眯起眼扫了一遍那道传讯符,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朝简仲秋点了点头,简仲秋刚要伸手去接收传讯符,那道金光就化为碎屑消散在空中。 “怎么回事?”程慈疑惑不解。 “可能是施术者与我相距太远,传讯符抵达我这里时已经濒临溃散,没有被我立刻接收就直接术式崩溃了。”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讯息,如果是的话也不会选这种容易溃散的简单传讯符。” …… 霜雪被朔风裹着打在船头甲板上,江宴刚踩上甲板就被吹得脸上发疼,颈间也被湿冷的雪花粘住,温热的躯体猛然受到这种刺激,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为了确保灵力都用来驱动灵船,船只外并没有另外设置抵挡风雪的结界屏障,船舱里也是靠燃烧炭火来取暖,但即便是这样也有好几个临仙郡的修士累得需要冥想运转周息一整天才能勉强恢复过来。 可他们目前才刚出西州,现如今还在西、宁两州中间夹着的骊州,雪势也越来越大,驱动灵船全速前进所需要的灵力也更多,原本这对于修为脱离初中生水平的修士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这一队人里只有三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余下的全都是初中小meimei! 冰凉的雪水从他嘴唇间渗进口腔,下一秒江宴就被灵傀拥入怀里,那些风雪都被严严实实地挡住,把他裹在带有淡淡热度的怀抱里。 要是眼前的人不是灵傀就好了,那就能多一个大学生毕业的社会人士了,江宴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双手顺着贺行章腰际圈住对方,把脸贴在厚实的胸膛上。 “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没和我解释过呢……” 身后传来严华景颇为无奈的声音,江宴顿了顿,有些不舍地收回手转过身去。 唉,贺行章被人做成灵傀的同时又凭着神魂进入轮回重新投胎这种事,他并是很愿意告诉严华景——这个贺行章的师兄,况且个中细节他和贺行章也还没有找到机会谈清楚。 昨夜贺行章被轮班换下来的时候累得够呛,江宴不太忍心再拿着这件事情给对方增添烦恼,而且自从他在泷郦城一气之下告知贺行章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后果之后贺行章就一直试图避开两人独处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