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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烛溟看着他,这样的沈牧亭让他看着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月烛溟抱着他的力度又大了一分,勒得沈牧亭腰疼,他只好轻声道:“我没事。” 所以他才会讨厌红色,讨厌血。 更多的沈牧亭就不愿再想了,他把头靠在月烛溟胸口,此时月烛溟一手搂着他,一手手扶着池沿借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沈牧亭看得失笑。 月烛溟放在他腰上的手揉了揉,弄得沈牧亭有些痒,他抓紧了月烛溟的衣襟,“水凉了,上去吧!” 对于沈牧亭只字不提方才为何这样,月烛溟心里生出了几分暴戾感,抿唇忍住没有发作,在沈牧亭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眼却阴鸷非常,仇轩已经卸了被伏琴抓回来那人的下巴,他微眯了一下视线,沈牧亭就扶着他上去了。 看着沈牧亭穿衣的背影,那上面青紫遍布,全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就不由觉得刺眼得不行。 待沈牧亭穿好,月烛溟便冷声道:“仇轩!” “属下在!”仇轩立即出来,面色颇为沉凝。 “你陪着牧亭。”敢动他的人,他要那些人偿命。 月烛溟自己坐上轮椅走了,沈牧亭奇怪地盯着月烛溟的背影,问仇轩:“他怎么了?” 仇轩:…… 他们王爷很久没这么生气了,不由有些担忧伏琴,伏琴护主失责是事实,任何都不能成为他失职的借口。 “请公子先回房歇息吧!”仇轩道,依旧单膝跪地,并未起身。 沈牧亭歪头看他,想到被伏琴捉到的那个人,沈牧亭嘴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不用,我没事,伏琴捉回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 仇轩抿唇,他们王爷正在去见那人的路上,不过那人究竟能活几天,那就不知道了。 他们王爷性情残暴,逼问人自有一番手段。 见仇轩不语,沈牧亭也没生气,伏琴现在是他的人,仇轩可不是,道:“带我去见他。” 杀他?这些人还真当他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啊。 见仇轩不动,沈牧亭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尾音微扬,颇有几分威胁之意。 “公子还是先去休息吧,不然王爷……” “你们王爷也要听我的,”沈牧亭那双眼现今平静得看不出喜怒,“怎么?你想忤逆?” “属下不敢。”仇轩只能带着沈牧亭去了王府地牢。 地牢谈不上阴暗,但在这凛冬也是分外的冷,一进到这里,沈牧亭便有种自己回到了上辈子,在无数个黑暗里苟活的日子,便拧紧了眉。 仇轩立即给他披上大氅,递上汤婆,便带着沈牧亭去了声音传来之地。 一声声惨叫传来,沈牧亭面无表情,一到地方,就见月烛溟背影压着嗜血暴戾,跟在他面前的月烛溟好似完全不是一个人般,好似吊在他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公子!”接二连三的“公子”声响起,沈牧亭一身雪白,好似这地牢中唯一的光。 月烛溟回头时,面色依旧难掩阴鸷,“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回房休息?” “王爷,他要杀的人是我,我还不能自己来见见?” 月烛溟一时语塞。 沈牧亭无视了他不赞同的目光,径直走到双脚被调离地面的黑衣人。 “谁派你来的?”沈牧亭问得轻松,语气平静,看得月烛溟直皱眉,转头看着仇轩,仇轩立即跪了下去。 沈牧亭没有回头,只道:“王爷,我不是养在室内的娇花儿。”不论这辈子跟上辈子,他都不是,尽管努力想给自己披上一层娇花儿的皮,馅儿里也娇不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月烛溟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回门那天他对伏琴说的话,他不喜欢养在室内的娇花儿。 他不喜欢室内的娇花儿。 沈牧亭,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月烛溟此刻内心非常复杂。 那个黑衣人“啊啊”了几声,沈牧亭这才注意他被卸掉了下巴,他看着黑衣人的口腔,喊了一声“仇轩”,仇轩立即起身将他藏在口腔中的毒丸弄了出来,给他把下巴装了回去。 “说吧!”沈牧亭坐在了月烛溟旁边,放下汤婆端着月烛溟的茶喝了一口,“我听着。” 态度不温不火。 好似不论什么,沈牧亭都能以这幅风轻云淡的姿态对待。 见黑衣人不说话,沈牧亭朝仇轩道:“把他剥了,找些虫子来。” 月烛溟带来的人面面相觑,仇轩立即上手了,他们也不敢耽搁,立马去找了,要在这凛冬找虫子可不简单,好多都冬眠了,不过么…… 沈牧亭尤擅此道。 等仇轩将人剥光,那黑衣人都不开口,凌冽的寒风吹得他打摆子,铁链随着他打摆子的弧度轻轻晃动,碰撞出铃铃声响。 “不说么?还是哑了?”沈牧亭好奇地盯着黑衣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轻描淡写的七个字,让仇轩忽然生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那种寒意跟她们王爷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王爷让人怕是表面,而沈牧亭给人的寒,是从心。 沈牧亭放下汤婆,走进那个黑衣人,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胛骨,轻轻一捏,黑衣人立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没哑啊!”沈牧亭奇怪地看着他,月烛溟却看不下去了,看着这样的沈牧亭,让他心疼之外,又格外的震撼,他以为,沈牧亭就应该是养在他王府内的那朵娇花,这种事,不该经由他手,不由喊了一声:“牧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