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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蚩的悔熟知内情的人心知肚明,现今他又没了沈云景,手势必会伸到沈牧亭身上来。 月烛溟从前可能会怀疑沈牧亭反手捅他一刀,可现今他完全没了这种顾虑。 “阿亭,谢你心悦于我。”月烛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沈牧亭笑道:“王爷,被我心悦可很难得,你可要珍惜。” “本王还不珍惜你么?”月烛溟搂在他腰上的手故意掐了一下,惹来沈牧亭发出一阵低笑,那声音算不上很勾人,可就是撩得月烛溟心尖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狗王爷也在旁边咧嘴哈气,活像跟着笑起来了似的。 用完膳月烛溟便带着沈牧亭去了书房,他有公务没处理,沈牧亭就在旁边的软榻上看书,看着月烛溟时而凝眉,时而身上迸出浓烈的杀意。 狗王爷早缩在一旁睡了,此时感觉到那杀意警惕地仰起头,见是月烛溟,复又趴了回去。 这一夜格外平静,伏琴老早便回来了,只是没有打扰两人。 此时,他跟仇轩就守在书房不远处,两人各站一边,界限分明。 伏琴有点不满,他感觉仇轩好像对他生出了距离感,两人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什么都在一块儿,现在却各伺一主,连带关系也好似有了隔阂。 伏琴看了眼书房,朝仇轩丢了颗石子,那石子稳稳落在仇轩后领,石子滚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仇轩在跳着抖衣服,惹来伏琴一阵闷笑。 仇轩转头盯了他一眼,低喝了一声:“你往我身上扔了什么东西,痒死了。” “就是一颗小石子啊,我这边一大把呢。”说完他手里几颗石子耍杂技似的抛了抛。 抛了几次他就觉得石子扎手,他疑惑地垂眸,立即把手里的石子扔了,视线一扫,就见这片地上到处都是那种小石子。 还在慢慢蠕动。 那哪是什么小石子,分明是不知名长得像石子的虫子。 伏琴有点慌了,他一脚踩死好几只,转身就朝仇轩冲了过去,伸手就要扒他腰带。 “你做什么?”仇轩一把拽住他的手,脖子上已经起了一大片红疹。 “虫子,是虫子,快把衣服脱了。”伏琴咬紧了牙,转头看着那些还在蠕动的虫子,吹响了一声口哨,巡逻的护卫立即冲了过来,可他们到的时候,却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虫子挡住了去路。 其中有一个不明缘由一脚踩了进去,可那些虫子就像从冬眠中回过神来了般,速度突然快了起来,很快就爬上了那个护卫身上,钻进了衣服里,惨叫声立即响了起来。 屋里的月烛溟跟沈牧亭听见声音立即出来,就见虫潮中的那个护卫身上鼓起了大大小小的包,惨叫伴随着鲜血,很快就让他变成了一血人。 沈牧亭沉了眉眼,拦住月烛溟让他别过去,狗王爷适时响起浑厚地“汪汪”声,震得整个王府都好似在颤动。 那边伏琴已经把仇轩剥了,他的背上起了一个包,却找不到方才被他丢进去的石头。 仇轩的眼睛都红了,那红疹从脖颈攀爬上了整个背部,异常可怖,就像被开水烫过的一样。 在那些红疹中间,伏琴看到了一个鼓起的包,伏琴咬着牙,走到仇轩背后,道:“你忍一下。”说完拿起小刀朝着那包一挑,从里面挑出来一颗血糊糊的石头。 仇轩穿好衣裳,转头看着惨叫传来的方向。 这一切发生不过片刻,可那些虫子吃完一个人好似闻见了更香的美味,齐齐朝着沈牧亭所在的方向涌动。 沈牧亭的体质特殊,但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这些东西。 在末世这些东西并不少见,沈牧亭被各种各样的东西追着撵的次数数不数胜,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他那个世界能用的药剂,他对这些东西而言,是无上美味。 “阿亭,你站我后面。”月烛溟忽然拉了他一下,把他藏在身后,看着那些还愣着的护卫道:“烧了,别碰着。” 伏琴第一个用轻功去找来了火/油,朝着那些虫子的聚集地一泼、点火,一气呵成。 剩下的人也没敢愣着,让点火就点火,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偶有两个不小心被虫子爬了上来,立即换别人。 王府的这方花园几乎被烧得尽毁,好在没有波及房屋。 战王府彻夜大火不灭,引来无数人猜忌。 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战王府那通天大火,盯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大火小了下去,他才离开。 战王府的事惊动的不止是平民百姓,还有朝中。 翌日月烛溟没有上朝,弹劾月烛溟的奏折又开始堆积如山,月凛天尽数把奏折送往了战王府,顺便带来慰问。 月烛溟就着大火直接当着那太监的面烧了,太监面色不变,模样乖顺地离开。 宫中,御文殿。 书案上摆着一分密函,密函已经打开,看着上述的字,月凛天忽地将纸揉成了一团,随后似又觉得不妥,展开来一点点的撕了,放入旁边的碳火里。 月凛天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应少安一身白袍立在下首,双手拢在袖子里,不曾言语。 随后,只闻月凛天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来。 应少安低垂着头,面色不变。 他在等,等皇上有求于他,而非自己主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