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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骨头怎么冲下山的?”楚霄云问。“怎么断定就是无名枯骨?不是他们村里人早前埋葬的族人?” “这几日秋雨连绵,我们和静县内好多地方都有山头垮塌,那具枯骨大概也是雨水把山头泡软垮塌了冲下山来的。白水村前来报官的村民说,枯骨冲下来的地方他们记忆中就没有葬过人。而且那具枯骨通体发黑,疑是身前中毒而亡,但他们村中最近几十年来都没人服毒自尽过。”前来汇报的捕快一一道来。 这捕快一说,楚霄云就明白了,这是长期下雨造成的山体滑坡,把埋藏的一些东西展露出来了。既然那具枯骨通体发黑,生前有中毒迹象,村中又无人服毒自尽,看起来是一桩他杀案了。 楚霄云起身对俞鹤与俞父行了个礼:“俞伯父,衙门有案子来报,看来这顿宴席霄云要欠您了。” 俞父好像是听捕快汇报听得入迷了,有些走神。听到楚霄云与自己说话,半晌才回过神来:“啊,哦,没事,衙门公务要紧,你去忙吧。” 楚霄云点点头,示意同去的几个捕快起身,对俞鹤道:“俞鹤,你与其他门房的同僚就多陪陪伯父,改日去云岭,我再向伯父赔罪。” “啊?哦!”俞鹤好像也有点走神,“那,也行……” 俞鹤的话被俞父打断:“行什么行。俞鹤,你也是个捕快,衙门有公务,理应以公务为先。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 说着俞父又对同桌的其他门房众人道:“都回去忙着吧,今日就到这里,大家伙的心意我老头子都知道。” 案子来得紧急,这场宴会是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俞父要撵俞鹤揍,楚霄云还是不同意:“伯父,我们去就行了,让俞鹤陪陪您。” 说完又对俞鹤说:“路途遥远,伯父难得来一次,明日又要回去,你留下来陪陪伯父。” 俞鹤迟疑了一下:“那也行,我先把老爷子送回驿馆。” 捕房的人都走了,其他门房的人也失去了再坐下去的理由,这场告别宴席就此散了。 楚霄云带着一众捕快和苏文急匆匆地回了衙门,路上他就安排好苏文在廨房里呆着,回到衙门立即让人带他去见前来报官的村民。 那几个村民看似吓得不轻,说话也都磕磕巴巴的。不过胜在人多,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罢事情经过给说了个七七八八。说的内容和捕快此前前去汇报的大同小异,看来前去汇报的捕快还是心细,做了功课的。楚霄云对此很满意,自从他当上捕头后,捕快们在他的带领下工作有效率多了。 “走吧,去看看。”楚霄云挥挥手,“带上仵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白水村而去。 到了白水村后山下的现场,楚霄云观察了一下地形,那具尸骨的确是因为山体滑坡被冲下来的。尸骨表象也的确如村民汇报的那样,通体发黑,有中毒迹象。尸骨上已经完全看不到□□组织的痕迹,想来这个人死了不短的时间了。至于具体死了多久,还得靠仵作验证。 “前辈,眼下就要拜托你了。”楚霄云对老仵作行了个礼。没想到这老仵作刚从儋州释放回来,就接连碰上两起要案。 话是这样说,楚霄云望了一眼老仵作,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年代,仵作验尸能准确验出死者的死亡年限吗?这个死亡年限对案情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没用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确定死者身份的一个很重要的条件。 楚霄云又想起老仵作三年前准确验出周英一案中巨人观的事,又觉得可行。两种思绪交杂,心头颇多疑惑。 老仵作听了楚霄云的话后,领命上前查看尸骨情景。他摘下随身携带的箱子,从里面取出银针扎进尸骨之中不同的地方,随后又取出小锤,细细敲打。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老仵作起身汇报:“楚捕头,这具尸骨失望时间距今应有将近二十年左右光景。” “什么?”楚霄云颇为惊讶,“二十年?这数字准确吗?” 老仵作平静地回到:“查验骨龄这种事是仵作常见之事,老朽还没失过手。目前是验了个大概,比较确切的时间还要等上一宿。” 老仵作说着晃了晃手里一个陶罐。 “这是什么?”楚霄云疑惑地问。 “从那具枯骨上桥下来的一小块,泡到药水里。”老仵作道,“明日看这骨头的状态,便能知晓比较确切的时间。” “唔。”楚霄云觉得自己是有点小看古代人了,他凝视尸骨,心头暗道不好。二十年前的事,时过境迁,放在前世的现代社会查起来都好难;以古代这技术水平,这查起来那可更是难上加难。 但村民既然报了官,也不能不管。楚霄云想了想:“先把这尸骨弄到村里,找个地儿先放着。其余的事,稍后再说。” 捕快们踩着黄泥浆,将尸骨从泥浆中一一清理出来,在村民的指点下,搬运至村中闲置的一处破屋。 楚霄云望着蛛网密布,残破不堪的破屋皱眉道:“就没有别的稍微像样点的地方?这房子天上下雨,里面就得下雨。” 村长陪笑道:“我们这村子的人大多都是世居,村民也都不是很富裕,哪里有多余的房子空闲下来。要不我叫几个强壮的后生,给这屋子的屋顶翻盖一下。” “那赶紧行动,这天看起来又要下雨了。”话说到这份上,也没有别的办法。楚霄云只能让村长修缮屋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