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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执微怔,站起来垂眸看她,“你怎么不讲理,你要花我不是给你花了吗。”

    “你还说你会绣花呢,你绣了吗?”时清跟着站起来。

    两人面对面对视,时清愣是比云执高了三指!

    云执觉得气势不足,下意识踮起脚,“那、那我要学不会怎么办?”

    “脑子忘了身体记忆还在,跟府里的绣工学学,总能想起来。”

    “要是实在想不起来——”

    时清直接站在凳子低头看他,居高临下,“那你就跟你的江湖梦说拜拜吧!”

    云执的痛脚就是长得不够高,他踩着圆凳站在桌子上,低头看时清,“你不讲理!”

    “嗳~我还真就不讲理!”时清跟着站在桌子上,抬起下巴看他,“你能怎么着!”

    横竖就是比他高。

    “你、你抠门精!”

    “小骗子!”

    云执吵架没吵过时清,比身高也没比过她,气的薄唇抿紧。

    时清没好气的说,“下去,洗洗睡觉,明早起来绣花。”

    动不动就踮脚上桌子的习惯跟谁学的。

    “你睡书房我睡床。”时清伸手一指门口,“去。”

    云执开门出去,本来想得好好的晚上就能离开时府,现在硬生生被逼着学绣花。

    他连穿针都不会……

    云执讲道理讲不过时清,不讲道理更讲不过时清,最后脚尖一点跃上屋脊,坐在上面生闷气。

    他爹跟他娘每次吵架吵输了都是这样。

    云执以前不能理解,现在懂了。

    生气,吵不过更生气!

    他跟他爹不同,他比时清矮,光气势上就被她压了一头!

    怪不得会吵输。

    云执坐在上面吹风,等冷静下来,他又给自己找借口说时清是喝醉了,等她酒醒就好。

    自我安慰的差不多,云执站起来要下去。

    也是巧了,视线往下一撇就看见沈郁的小侍被人一手刀放倒,而沈郁几乎被人半拖着往前走。

    云执微怔,掀开房梁上的瓦朝下喊,“时清,出事了。”

    时清刚脱完鞋,听见云执的声音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云执已经先跃过去,提醒她,“在隔壁。”

    对方听见声音见事情败漏,推开手里的沈郁就往没光的阴影里跑。

    沈郁身体绵软根本站不住,云执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同时脚尖点起一块石头,朝前方想要逃跑那人砸去。

    石头正中后颈xue位,那人身形一顿,软绵绵的往前趴倒脸朝下栽在地上。

    云执掐沈郁手掌虎口,将他手中攥着的巾帕扯掉扔在地上。

    沈郁意识清醒左右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后院,离不远处点着光亮的屋子只剩几步之遥,而他的贴身小侍被人敲晕躺在圆门旁边。

    沈郁惊起一身冷汗,这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脸色霎时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若是云执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时清跟在后面,蜜合带人抄着家伙一起过来。

    “去看看屋里是谁。”时清把鞋穿好,走过去脚踩在地上那人背上,扯着后衣领看对方脸,微微扬眉,“果真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

    这人要真是她府里的,可就不好解释了。

    时清就着夜合挑的灯笼仔细看,这人也不像是常淑身边的熟面孔,反倒是像李孜身边的。

    有意思。

    沈郁上次还可以说跟危险擦肩而过,这次简直是直面,指尖陷进掌心里,稳了好一会儿才朝云执行了一个大礼,“谢云公子救命。”

    云执尾巴忍不住翘起来。

    蜜合从屋里出来,低声在时清耳边说,“屋里床上躺着的是时二主子。”

    屋里的是家事,外面的是沈家的事情。

    时清扬声,“来人,把地上这个捆着待会儿随同沈公子一起送回沈府。”

    云执想起什么,“还有这个。”

    他弯腰半蹲下来,折了旁边的花枝挑起地上的巾帕,“这个有问题。”

    “什么问题?”时清凑过去看。

    云执挑远一点,“太香了。”

    “……”

    时清直起腰,看向沈郁,“沈公子认识?”

    沈郁点头,“是菱角的巾帕。”

    “你们沈家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想多嘴,”时清双手抱怀,“但是这总绑着我时家也不是个事儿啊。”

    “瞧见没,”时清拇指点云执,“我刚娶的,肯定不会和离。”

    最后两个字音咬的极重,像是故意的。

    云执瞪她,时清满意了,跟沈郁说,“我跟你的婚约本来就解除了,我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上次救你是好心,这次救你是自保,但我总不能一直救你,沈公子下次若是不长点心,可就没第三次了。”

    她是炮灰,又不是救援队的。

    “我就是朝这池子里的王八扔块砖头,砸到两次的也不会傻到被砸第三次。”

    “我也不好说你不如只王八,但你能不能出门多带两个人?”

    沈郁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抱歉。”

    “咱也别来那些虚的,回去吧。”

    时清摆摆手,让人送他走。

    沈郁也许是无辜的,但时清更无辜。

    她招谁惹谁了。

    先是云执忘了怎么绣花,后是时喜不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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