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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了。”

    和他们寒暄几句后,他眼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那里,季姜莱正舒服地窝在里面,一袭淡雅的丝绒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意思,遇见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他挥了挥手,周围几个人见他目光落在沙发里的女子身上,都识趣地走开。

    走近,他微微拧了拧眉头。

    书本遮住了她的小脸,他一根手指移开摇摇欲坠的书本,她正躲在书页的后面酣睡,长长的睫毛落下两排阴影,粉嫩的脸蛋上一抹夕阳的余晖。

    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季姜莱。

    比上次见面还要柔和。

    她很快被惊醒,眨了眨眼睛。

    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炮、炮灰男?”

    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使劲回忆,才道:“李钰。”

    李钰在旁边坐下:“看什么书呢?”

    她合上:“没什么。”

    李钰扫了一眼:“像是周煦那家伙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自言自语了那么一句。

    周煦?

    对呀,她怎么把这个李钰给忘了,他可是在周煦的游艇上出现过的,说不定他也是周煦的死党,肯定知道些周煦对中国艺术的评论。

    她眼波流转,巧笑嫣然:“上次你请我,这次换我请你,走吗?”

    李钰微微眯眼,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如果是从前,他或许早就掉头走了,这两次,她却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可以。”

    季姜莱找了个贵的西餐厅,请他吃了顿饭,按说两个人只见过两次面,可这个李钰却能跟她言谈甚欢,言语间又像是挺了解她的样子。

    她一时也有些疑惑,不过她到底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先是捧了李钰几句,拐弯抹角地提到了周煦。

    她提了一次,李钰没接话,又提了两次,李钰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时候对他有兴趣了?”

    话里藏着机锋,不过季姜莱浑然未觉,一边品着红酒,一边道:“哎,谁让他有能耐呢。”

    圈里唯一能找到的一流赛车手。

    李钰的表情变得冷了,不过很快,他哂笑了一声,就陪她玩玩,看她到底搞什么。

    “想知道什么?”他给她倒满了红酒杯,一边问道。

    “唔,他对中国艺术有什么看法?”她一边试探,一边飞快地提问。

    不知不觉,她已经喝了大半瓶红酒,总算才从这名炮灰的嘴里套到了一点东西出来,这才跟李钰告辞。

    她上车后,李钰站在原地,望着季姜莱纤瘦的背影,出了神。

    她这是看上周煦了?

    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难受。

    说起来,她和自己还有婚约呢。

    紧赶慢赶,她总算是弄出了一篇笔记,带着笔记本电脑,她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冬日,夜晚特别地冷,她裹住围巾,下了车,走了两步,才看见黑漆漆的大门口,好像站了个人。

    季姜家的大门口倒也不是真的黑漆漆,灯还是亮着的,只是那人站在了树影中,走近了,季姜莱才突然地发现树影中藏着一个人,她轻喝了一声,吓住了,退了一步,才发现是顾铎。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季姜莱一时有些心虚,像是被家长逮到自己去做坏事了一样。

    她尴尬地朝他打了个招呼,又怕【】突然跳出来要求自己维持人设,想赶紧蒙混过关,想来想去,打个哈哈再说。

    “你,你还没睡啊。”

    一眼望去,顾铎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再那样冷冽,可眼中却似乎含着另一种神情,是什么,季姜莱也琢磨不明白。

    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情况不妙。

    这位隐藏的大佬到底又怎么了,她真的搞不明白,她最近也没惹到他啊——

    季姜莱小心翼翼:“顾铎,你在等人?”

    她做了一个合理的猜测,这大黑天,又冷,他一个“贫穷”的下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这里,也不像是在散步。

    哪知道她这话一出,顾铎便又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她打了个激灵。

    “是啊,等你。”

    等她,等她做什么?

    季姜莱挺直了背脊,自己和顾铎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他竟然在等自己?

    下一秒,他吐了口气:“你的伤。”

    这话说得自然又平静,像是吃饭喝水那么平静,季姜莱左脚差点踩到了右脚上:“不用,我好了,我全好了。”

    她撸起袖子,给大佬展示自己逆天的恢复能力,温暖的灯光下,一抹雪白的手腕露了出来,果然,上面一点淤青都没有了。

    顾铎眼中波澜微动:“肩膀。”

    季姜莱撩起头发,扯开围巾,转过身去,给他看了一眼。

    雪白柔润地晃眼睛。

    顾铎凝了凝神:“好地这么快?”

    她有些心虚,不过并不敢说是第二天自己好的:“用药了。”

    两人凑地近,她放下乌黑柔亮的头发,瞬间,一股淡淡的酒味掠过了顾铎的鼻尖。

    他不动声色:“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酒才能弄来交给周煦的答案。

    季姜莱撇了撇嘴,大佬当然没办法理解,作为一个恶役,摆脱家族命运,那是南风吹上南天门——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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