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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发动夜袭的时间选的非常好。后半夜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段, 大多数人都陷入沉睡。他先是偷偷点了火,然后夜袭了德鲁。他是一腔怒火憋在心里反复蹉跎发酵。锈迹斑斑的铁器,当做武器的那头还黏黏腻腻挂着德鲁的血rou。 棍子甩动时候,发出破空响声。大盛的火光映照着拉里黝黑的半张脸,显得那张坚毅如高山的面容, 弥漫这一股破釜沉舟的煞气。丹尼不会留他的命。拉里腰间还挂着贵族女人被撕碎裙摆。拘禁的这些日子,拉里削瘦了不少, 越发显得蜂腰猿臂身量高大。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割下这个背叛者的头颅。 “拉里,你不要糊涂。”德鲁不愿意相信,一路相伴相互扶持的兄弟能反目成仇。他们从满是危机的原始星球中逃脱出来。出发时三十多个人,到最后死的只剩下他们七个人。这种互相鼓励,生死相依的情义。岂能说撕毁就撕毁。 “我糊涂?”拉里沉声看着残忍却天真的德鲁, “你真以为,那三十多个人都是丛林里因为意外而牺牲了?” “是这家伙, 控制了爱德华的配比药品。不给那些囚犯分发药品,看着他们被毒瘴一点点腐蚀掉皮rou。你不记得腐烂的rou一块块掉下来是什么样子吗?所有人都不敢穿衣服,不敢睡觉。每一个草丛,地上腐叶之下,潜伏那些剧毒的蚁虫。” “他不给那些体弱的人,分发事物和药品。因为那些人是拖累,所以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还有那些刺头不服管教,你怎么不想想?怎么那么巧都死了。不是烂在泥沼中,就是化为那些野兽毒虫肚子里的食物。” “德鲁,天底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德鲁说的每一话,都像是锤子一样砸在德鲁心上。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丹尼的手重重压上德鲁的肩膀。“那你既然看穿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过来呢?”丹尼的手,就像是无形中给了德鲁力量一样。 剑刃出鞘时,发出的刺耳声响。银色剑身反映着夺目的火光,越发显得寒气肆溢,“说到底,这都是你的托词,你垂死挣扎的狡辩。” “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那种环境下,没有药材,没有充足的水源,事物补给也不够。那些垂死挣扎人,硬拖着也只是苟延残喘。白白浪费资源在注定要死亡的人身上,你是准备为了那些死人拖着所有人去死?” “你要是真正直,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食物和药粉让出来。”丹尼单手持剑与拉里对峙,德鲁被他拉到身后。丹尼示意他去给本帮忙,拉里他一个人就够了。 摇摇欲坠的房子烧的很快。火光彻底蔓延起来,周围死寂的夜色也被彻底沸腾。平民窟里头是有人住的。这里多是老弱病残的流民,混口温饱都难。 陶曼扶着墙边气喘吁吁,就在这个时候她耳朵尖听到周围悉悉索索有人起来声音。鞋子踩在泥巴路面,发出黏腻湿滑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是许多人。陶曼下意识捂住口鼻防止出现大喘气。 腾盛的火光引走了发部分人的实现。陶曼尽量把自己缩在夜色的阴影中,墙边臭水沟里睡了个抱着酒瓶的醉鬼。陶曼沿着墙根隐秘在黑暗中,背着人群走。一脚踩在醉鬼身上,软踏踏湿滑的感觉。让她差点尖叫出声。 陶曼下意捂住嘴巴,把走到喉咙的尖叫又憋了回去。这地方太黑了,而且醉鬼躺在臭水沟里浑身都是泥巴,一动不动像摊烂泥。紧张万分的陶曼是真没看出来。好险!尖叫差点出口。被火引走的人没有主意到另一边小插曲。 陶曼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幸的是,醉鬼翻身的时候,一把抱着她的腿不撒手。女人纤细的小腿,骨rou丰匀称。摸起来又软又绵,醉鬼迷迷糊糊越抱越紧。陶曼试图把脚□□了,但是几次都成功。她努力的拔自己腿,好几次弄出响动。 不小心发出动静。情急之下,陶曼光脚之下把脚拔了出来。就在别人发现响动过来之前,赤着一只脚逃之夭夭。 这个世界。女人是不会在深夜流落在街头的。 因为她们只要出生就会受到帝国的供养。 特别是在这种政局冲突紧张到处都是暴民发动叛乱的时候。一个流落到街头女人,结局如何几乎可以预见。 浓稠的血液溅上银发男人俊美的面容。丹尼脚边是被打碎的面具,眉梢破了血顺着眉尾滑落。冰蓝色眼睛里神色阴沉沉像是有暗色的火焰在跳耀,里头酝酿着风暴。如果陶曼现在还在这里,她就能一眼认出这个抢劫母体首领是‘斯年’。 爱德华浑身被火焰燎的漆黑,他跪在地上给猛扇洛拉耳光。小姑娘被下了药,不知道吸进了多少毒烟。爱德华生怕她年纪小背过气去。虽然他留了母体的基因样本,但是样本哪有的母体本人更稀有。 “那个女人不见了!”德鲁随意用布包裹了伤口,肩膀上绷带被血浸。他被火撩的整个人都漆黑,汗水顺着脸颊留下来。把他脸上弄得一道一道的,整个人万分狼狈。“我们要不要去追她?” 丹尼和那个女人同吃同睡。所有人都觉的,丹尼对那个女人上了心。 “不用追。”丹尼从拉里的尸首上扯下他掖在腰间裙摆碎片。他冰蓝色的眼里闪过意思诧异,最后又归于平静。“我们要马上转移地方,这里不安全。” “至于那个贵族女人.....她有没有命能遇到军队。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