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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能看的小楷跳跃在洒金宣纸上。 写完势力分布,楚然吹了吹宣纸,等墨迹完全干透,把宣纸叠得整整齐齐塞在信封里,让卫烈送给秦鹤霄。 “去,给将军送过去。” 司隶校尉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干的是没事找事参官员的活儿,要不然她的名声也不会这般臭。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最起码,洛京城中的私密事她一清二楚,拿捏百官的软肋一拿一个准。 如今洛京刚刚经历一场兵乱,眼下最忌讳再起风波,需要百官协助秦鹤霄安抚百姓稳定人心,但大齐的百官从根子上就坏了,莫说协助秦鹤霄了,他们不暗中生事便是秦家祖坟冒青烟了,但又不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只能暂时先用着,待新朝稳定了,再提拔新人取代他们。 她写的这封信,便是如何让不那么好使的官员变得好使。 卫烈拿着楚然的信去找秦鹤霄。 禁卫军乃宫中直隶卫士,他们的态度决定了宫中安危,秦鹤霄送完楚然便来到宫中,一为平叛,二为安抚——禁卫军有万余之众,且战斗力极强,杀之可惜,他更想收为己用。 副将快步走进来,声音热切:“将军,楚世子的信。” 亲卫接下信,双手捧着秦鹤霄。 带着丝质手套的手指拆开信,好看眉头一点一点拧起来。 副将有些意外。 按照以往惯例,只要是楚世子送来的东西,不管好坏他家将军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可今日似乎与往日有很大不同,莫说心情好了,凤目轻眯,气势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家少将军又被人抓了。 可,不应该啊。 刚才卫烈送信时,他还与卫烈聊了几句,卫烈兴高采烈,直说将军必然喜欢这封信。 卫烈与两面三刀的楚世子很是不同,性格直率不会说谎,更何况,卫烈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想了想,副将壮着胆子问:“将军,楚世子说了甚么?” “自己看。” 秦鹤霄嘴角抿成一条线。 副将躬身取过案上的信,一目十行看起来。 “这,这不是在帮将军吗?” 副将一拍大腿,“此信可抵十万雄兵!” “将军,楚世子这封信来得可太及时了!” 一抬头,锦衣银甲的男人仍是神色淡淡的,听完他的话,淡淡的神色甚至还漫出几分戾气来。 副将连忙敛了笑,小心翼翼试探道:“将军有心事?” “没有。” “......” 骗鬼呢。 副将又道:“将军,楚世子愿意帮将军,这对咱们来讲是好事啊。” “楚世子官拜司隶校尉,司隶校尉掌天下一切密事,莫说洛京城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这天下诸州之事他也如数家珍。” “将军得他相助,何愁天下不得?” “将军应该开心才是——” “他并非真心助我。” “啊?” 秦鹤霄摘下手上丝质手套,随手扔给一旁亲卫。 亲卫连忙接下,又连忙奉上一双新的丝质手套。 他慢条斯理带着手套,眼睑微敛,声色淡淡,“他不过是气周容与算计他罢了。” “他助我,不过一时气愤。” “待他消了气,他仍是拱手相赠周家百万白银的楚三郎。” 秦鹤霄起身,亲卫为他披上大氅,他漠然走出宫殿,眺望着不远处等待他检阅的禁卫军,声音悠远:“把信原路返回,就说,多谢好意,不必如此。” 人的心很小,装过一人便装不下另一人。 除非,原来的那个人彻底死了。 秦鹤霄微眯眼,手指慢慢覆上腰侧佩剑。 第20章 出淤泥不染白莲第二十莲…… 一头雾水的卫烈拿着信送给同一头雾水的楚然。 两人凑在一起,一头雾水变成了两头雾水。 “没了?” 楚然把信拿出来,信封翻成底朝天倒了又倒,“没有其他话?” 卫烈郑重点头,“没了。” “不应该啊。” 楚然两手捏着信,烦躁在屋里走来走去,“是不是他在忙?” 她又为秦鹤霄找借口。 卫烈挠了挠头,想了又想刚才进宫找秦鹤霄的场景,犹豫出声:“不算忙罢。” ——禁卫军已经全部俯首,他还能忙甚么? “这就奇怪了......” “算了,先不管了。” 楚然从翡翠手里接过罩衣穿在身上,束腰一系,径直往外走,“咱们去一趟京兆府。” 京兆府掌京中百事,不管是为她,还是为秦鹤霄,她都不想让洛京城再起战乱。 “世、世子请放心。” 自己的把柄全被人抓在手里,京兆尹擦着额上的冷汗,不住向楚然作揖,“我一定竭尽全力协助秦将军,绝不让宵小之辈搅乱洛京。” “京兆尹是聪明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楚然颇为满意,放下茶盏抬脚往外走。 府外已是月悬星河。 楚然抬眉瞧了眼璀璨星光,“已经这么晚了啊。” “去打听一下,宫中现在如何了。” 卫烈点头应下,纵马直奔皇宫。 楚然回到丹阳侯府。 卫烈回来得很快,楚然的晚饭尚未吃完,他便回来了,抬头瞧了楚然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斟酌着说辞,“世子,呃,秦将军现在在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