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美妾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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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跨过这道门,他们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让曾经的少年长成男人,先辈化作白骨。 十五年的噩梦…… 十五年的离别…… 十五年的等待…… 今天,他回来了…… 男人凛冽的眼眸之中仿佛映出了当年的厮杀与火光,接着便带人直直地冲了进去。 偌大的京城,大街之上早已空无一人,肃杀之气充斥在天地之间…… ************************ 皇宫之中,大殿之上,沈韫的话仿是刚说完,武德帝尚未从惊惧之中还神,便听一声“轰隆”巨响,而后便有护卫匆匆奔来。 “皇上,不好了!皇宫已被包围,李将军不知去向,裴绍带着滇宁军,冲进来了!” “放肆!” 武德帝脸色铁青,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尚难以置信,然外头嘈杂声渐起,已然短兵相接,一片混乱,确是打了起来! 武德帝大惊,立时喊道:“来人,护驾!” 然还哪来的人来? 他这一话声刚落,大殿的门便“砰”地一声被人冲开。 众兵拥着一人直直进来。 那人一身铠甲,伟岸瘦削,生的极其俊美,于武德帝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人正是裴绍。 武德帝额上冷汗渗出,瞳孔猛然一缩,眼睛忽地就落到了他冷冽的俊脸上,待见他持起长剑直直地朝他而来,没有半丝犹豫地抬起,抵在他的脖颈之下时,人恍惚一下子就镇静了。 裴绍眸光氤氲晦暗,微一挑眉,仿若轻描淡写。 “父皇,你该退位了,儿臣如你所愿,来取你的江山了。” 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武德帝心中五味,眼睛浑浊,艰难地唤出了口。 “璟……承……” 这一声中有激动,有心酸,有惧怕,或是亦有悔恨。 俩人眸光相对。 一个极其冷漠,一个渐渐朦胧。 良久良久,武德帝缓缓地闭上了眼…… 第九十七章----追妻(一) 沈韫趁着滇宁军冲进来的混乱空隙, 挣脱束缚,带着他事先备好的人,背水一战, 救出那冷宫中的陆绮儿,意欲带其逃出生天。 然滇宁军找的就是他二人,化作灰也认得, 如何能逃。 俩人皆死于乱箭之下。 皇宫大内厮杀一片, 裴绍军令, 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日之内, 政权更迭,整个皇朝变了天。 宫中如是, 宫外亦如是。 将士声震云天, 号角连连, 阵阵呐喊不时传来。 大街小巷,没半个百姓的身影,士兵不断穿梭,擒拿羽党。 官员人人自危。 沈府、陆府与太子府早皆被控制, 逃窜反抗者当即见血。 强权上位,裴绍区区用了四夜三日便结束了这场蓄意十五年, 一招致命的谋反。 长殿之中,群臣瑟瑟发抖, 俯首满地。 士兵林立, 将大殿团团相围。 靖国公, 五军都督, 张显之与滇宁军少将护在其旁。 裴绍于上,负手而立,淡然俯视众人, 只一句话。 “谁有异议?” 其下拜服之人头都不敢抬起。 终是几位当朝阁老,站了出来。 “先皇亲信jian佞,残害忠良,铸成大错,有失民心,理应退位。大皇子涅槃重生,铲除jian佞,为忠良沉冤昭雪,乃众望所归,民心所向。我等恭贺大皇子涅槃回朝,拥护大皇子即刻继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阁老此话一出,殿中众人顿时附声而起。 “我等恭贺大皇子涅槃回朝。” “拥护大皇子即刻继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震云天,久久未停。 ********** 千里之外,云阁。 妧妧紧握着手,一直立在窗前,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小脸儿微白,神情紧张,半晌一动未动。 秀儿唤她几次,她一次也未听到,耳边唯时而传来的众军呐喊与击鼓之声。 每听到一声,她都心颤一下。 如此足足魂不守舍三日。 直到第四日黄昏,门外响起开锁声,继而传来丫鬟匆匆的脚步声,她才恍惚猛然回神儿一般,一下子转将过来,朝着那门口相望,唇瓣微颤,说不出话,也问不出话,唯直直地盯着那丫鬟。 丫鬟朝她点了头,“苏小姐,结束了。” 妧妧眼中顿时涌出了泪来,但什么都没说。 小姑娘只柔柔弱弱地转回了身去,低头拭了拭泪,应了一声。 当晚京城之中依未解禁。 第二日有兵来到了云阁。 为首的是方子澄,奉裴绍之命,接妧妧入宫。 方子澄对她依然如故,往昔都是如此,如今就更是了,笑吟吟地对妧妧十分客气。 小姑娘没什么笑模样,话也不多,可谓基本没有。 她身边的人更多了。 除了那两个女杀手和小玉以外,裴绍那厢又加派了寺卿府的下人,以及十多个宫女护着她。 正午时分,人正好被送入宫中。 她姑且被安置在了重华宫。 宫女太监三十几人前前后后围着,照顾,一个个极其小心翼翼,便是姑且不知这姑娘是谁,但乃新帝接进宫的第一个女人,谁都知道将不是普通人。 裴绍会极忙妧妧当然知道。 他忙着铲除异党,稳固皇权。 所以,即便是被接入宫中,妧妧也是三日后方见其人。 再相见,那男人已然变了身份,变了称呼。 他一到,众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那肃穆之感同往昔又不一样了。 妧妧没拜,只望向他。 他玄衣纁裳,负手立在那,居高临下地眯她两眼,对她和上次见面的态度无甚大变化。 俩人最近一次见面还处于不欢而散。 他试探她会不会毒死他。 她对他接连三问,他一问也没答。 就在那冷却的气氛下,有人找他,他就走了。 而后是今天。 妧妧先开了口。 “我还不能有自由么?” 那男人起先没答。 但听她说了话,他动了脚步,坐了下,离着她不近。 小姑娘问过后,别开了视线。 半晌听他不说话,复又看向人。 那厢拨了拨手上的扳指,微一挑眉,竟是“啊”了一声。 妧妧忍着心中的气焰,强压下火,尽量去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 “那到底什么时候,我能自由?” 他轻描淡写,“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 妧妧紧了下攥着的手,内心突然冷笑了。 以她对他仅有的了解,仅有的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