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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难道有什么机密?”婵夏问。 “那倒不是,这不,赵家小公子的尸身还停在这呢,臭气熏天,炸了以后肠破肚流的,还生了蛆虫,你身为弱女子,看了这怪渗人的,不如改天,等赵小公子案子结了入土为安,你再过来,尸体不有的是么,想看什么时候都有。” 这些衙役全是一番好意,为婵夏着想。 赵小公子已经涨成了巨人观,眼凸肚破,肠子流了满地,满身脏污尚未清理,谁看了都觉得害怕。 “无妨,我们做这行,这类尸身也少不了要见识一下,刚好可以看下,若是征求他家人同意,我还可帮着缝一下尸身。” “真的?!那感情好,赵家出三两银子,想请人把他儿子缝回去,本来就该你阿爹来做,他还病了,你能做自然是好的。” 听到有银子可赚,婵夏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喜,脸上反倒多了丝凝重。 活人的钱她赚得开心,死人的钱,却是一分都不想要。 她前世从不关心阿爹在衙门的差事,李家公子的案件,跟赖子周的案件,这些她都没有印象。 但是她依稀记得,自己被送入教坊司做苦役时,青州出了好几起恶性案件。 全都说是流寇所为。 当时婵夏家中巨变,每天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对这些传闻也不太在意。 今日跟同知查案,看他如此胡乱断案,婵夏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后面那些恶性案件,有没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也就是说,青州有连环案件。 为了证实这个推断,婵夏刻意留下来,想再给赖子周查验一番。 青州的停尸厅比长平县要大上许多,里面除了赖子周,便是停放在最里面的李家小公子了。 婵夏戴上口罩,并不急着查验,而是拿出纸笔,在上面快速记录。 “验,死者男,年三十,身长四尺九寸。腰腹处衣物有破损,伤宽三分深两寸。死者双目被剜,颈部有扼痕,指甲青紫,嘴唇青紫...眼睛被挖暂时看不到眼睑出血点,但从面部出血点看,这是被人掐死的吧?” 这都是她刚在外面粗略查看出来的,比起同知那份“全靠想象”出来的“话本”验尸记录,她这个才是正统查验。 把手套戴上,婵夏开始认真查验,越查神色越复杂。 腹部被刺了一下,但没有出血,也没有生活反应。 “腹部这是死后伤啊...伤口没有外翻,也没有流血,谁在他死后还来这么一下?倒是脖子上的扼痕,是致命原因,眼睛也是死后挖出来的...所以,眼睛被挖走干嘛去了?为啥挖了眼睛后,还要肚子来这么不疼不痒的戳一下?这啥凶器戳的啊,创口窄而深...手上还有咬痕,什么情况?” 婵夏越发觉得这案件扑朔迷离,围着死者绕来绕去。 “他身上的几处伤,不是一人所为。”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婵夏一蹦多高。 人吓人吓死人哦! 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 更让婵夏郁闷的是,这家伙摘了帷帽,戴好了口罩,那口罩看着还挺眼熟... 不就是她的么!!!! 所以,这货偷摸潜进来不知道多久了,用了她的护具,还跟看猴戏似的站在她身后,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嗓子... “这位官爷,你上次拿了我的药没给够银子,这回又跑过来打扰我验尸,你可真是——” 婵夏阴阳怪气只说一半,便被黑衣人手里的银锭晃了眼。 “你可真是英明神武盖世无双,官爷,您的光芒照耀四方,令这义庄蓬荜生辉啊。” 黑衣人嘴角抽了两下,反手一转,银锭收入袖中。 “你跑过来耍猴?我喊人了啊!”婵夏瞬间变了个嘴脸,不给银钱还扯什么蛋? “你这变脸本领不去唱戏倒是屈才。”男人慢条斯理,“这银子给你可以——” “仔细一看,大人还真是耐看,越看越俊朗。大人你只管吩咐,让小的做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她了。 这毫不掩饰的贪婪小模样,倒是博他一笑。 “本官要在青州待上几天,这几日你陪着我,等我离开,这二十两就是你的。” 婵夏退后两步,防备地看着他,义正言辞。 “大人,小的虽然是仵作出身,但小的可不能做那种事!” 卖技术,不卖那啥啊! ------------ 第23章 也不接受别的 区区二十两,就想买她...?! 怎么可能! 婵夏用唾弃的眼神看着他,宛若他要再敢叨叨一句,她就抽刀子跟他玩命。 黑衣人额头青筋跳了跳,抽出腰牌扔给她。 “你是宫里来的...不是厂卫?那你之前的厂卫腰牌?” “是我随从的。” 他之前在厂卫任职,后来调入宫中。 毛番拓是他昔日部下,也是他家里派给他的。 婵夏接过这银质腰牌,看一眼,提神醒脑。 银牌上有云纹,正面就三个大字:都知监 背后有编号。 旁人见这令牌,必然毛骨悚然,这意味着令牌主人来自宫廷,是位掌事公公。 但婵夏看到这牌子,第一反应却是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