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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娘子这番话,却没人对我说过。”那人身子略略向前倾,唇角抿起,缓缓的开口,一直压制要再次咳嗽的欲望。 “这只是乡下的大夫的话。”素云觉得她好像说错话了,但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便坦然的一笑。 天色渐晚,素云便随着了陆磊去了这梅园的居处。 本来就是准备玩几天的,只是没宿在外面的客栈里,而是进了这梅园的客院。 梅园里静悄悄的,院子里点满了蜡烛的灯笼,通红一片。 素云暗叹着这梅园主人的阔卓,“这点的竟然全部都是蜡烛。” 陆磊神色有异,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世伯是这东京城里数的着的富有,却是我不能比的。” 素云连连点头,陆磊年尾设计升了漕司,可是领的俸禄还是副漕司的,不过每月带刻度的蜡烛几根加上炭敬之类的所有补贴一起,不过才三十几贯,自然比不得。 她生怕陆磊难过,便偎在他胸前道:“月俸三十多贯,已是不少了。” 第七十章 风云涌 陆磊抚着她长长的乌发,心里满满的,只觉得她乖巧可人,善解人意,而这般乖巧可人漂亮的小娘子,却正是他的。 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盒子,“这是张二投了份子,托人捎给我在东京城托卖,你看看可好,这南洋来的镜子,竟然头发丝都照的见,极为难得。” 这时候琉璃镜子已经有了,只是海外传来的,还十分昂贵。 世上女子哪个不爱美,便是遇到一处水洼都要低头照照自己,更何况这玻璃镜子。 素云听到的南洋来的琉璃镜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神,熟悉又很陌生,这难道就是自己吗? 素云对着灯光看着自己,虽然镜子很小,竟然可以看到眉毛里一点点的小痣,高兴的偎在陆磊的怀里,水灵灵的眼睛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一脸温柔的陆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在梅园呆了两天,初四的下午两人趁着雪停的功夫,没见到那人,就辞别了红衣女子,便回了染院桥。 初五迎财神,是要待在自己的家里的,素云对这点很是坚持,陆磊也觉得那人看素云的眼神有些不对,虽然这些天就见过一面他还是有些危机感。 红衣女子将两人送到梅林的门口,就默默的回了梅园。 那人此刻一身白色的棉袍,歪斜斜的半靠在软榻上,屋里冷清清的,红衣女子帷帽下担忧的道:“爷,把裘衣披上吧?又没有炭盆子,又不穿裘衣,怕到时候生病了,又要遭罪的。” “嗯。”那男子脸色青白的一片,若是让人知道他是冻病的,怕道没有个好时候了。 不一会儿,四个男子每人提了一个火笼子,这屋里很快就升腾起来一些暖意。 红衣女子又吩咐送来几桶水。 那人手里的书挡住脸,问:“为何要放水?” 红衣女子忙道:“陆娘子说着水汽可以增写水分,对咳疾有帮助的。” “嗯。”男人执书的手,半天都没有翻页,像是睡着了。 红衣女子又拿过一条鹅黄的盖被,给他轻轻盖上,便退出了房间。 红衣女子刚刚退出去,便有一只夜莺轻柔的唱了一曲。 他翻身起来,将书放下:“进来。” 那窗子缓缓打开,繁身越近来一个雪白衣衫的中年男子来。 “果不其然,这陆娘子,不是卫家的孩子,顺带着这卫娘子也根本不是松山镇的人。” “且道来。”那人脸上一片红润,急切的道。 “这卫老二倒是个忠厚的,从小被卖了十年给饼铺子的人家做童工,满了十年回家,又他亲娘给赶了出去,那时候便认识了小陆的亲爹在一个码头做事,那码头的管事心黑,有意克扣银钱,可陆大的身份在那边,虽然是陆家的庶子,便也不能是随意折辱的。也顺带着卫老二日子倒也过得去。” “陆老大归家后没多久,卫老二就被那码头的管事带去了河东京附近金人的一个地方做事,具体是哪里医务处可查,在那里做了约十个多月,身无分文的带着卫娘子和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女婴回来了。” “那卫娘子当了一只银镯子,赁了一个小铺子,两人做起来饼铺子的生意,直到年前才被陆大人接过来东京城。” 这事莫过于太巧合了。 “这陆娘子是大年初一的生辰,这卫娘子从未给她过过一个像样的生日,便是那乡下生辰给孩子煮两个荷包蛋都不曾的。” “从初一到初五,这卫娘子没有一年不是在床上度过的,以泪洗面的那种,我到觉得这事越发的可疑了。” “巧姑娘,可不就是被金人掳去的时候,还怀着身子,算算日子也该是那时候,可这卫娘子到底是谁?倒无从找起,那唯一对丫头知情的封静老娘,却是个犯病的。” “我倒觉得与其一直撒网般的找人,不若去探探这封家的口风。” “走,去封静家。”男子扯起旁边挂着的大氅,就往门口走去。 那白衣的男子随即跟上,一个拐角处,红衣女子黯然的端着果盘,回了房内。 素云两人刚回来没多久,雪又下起来,陆离拿着铲子素云拿着扫把,老樊他们不在,这院子院外都是积雪,两人正在扫着,如意一推门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