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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就震惊了。

    时凌居然哭了!

    她记忆中的时凌就是个疯子神经病,走到哪里怼到哪里发疯到哪里,哪会像现在这样……

    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时曜也不管他,好像见怪不怪,扎完时凌的刀子,他又继续忙自己的。

    裴紫鸢看看时凌,再朝时曜看去,心情突然很复杂。

    时凌心里有苦,可以跑到时曜面前来哭诉,时曜心里有苦,又和谁说呢?

    身为时家继承人,又是时家长孙,同样是失去父母,时曜所承受的压力必然比时凌多。

    可他从未在人前表露出来过。

    他和傅家的交情好,但就算是傅家,他这些年除了和傅湛有些联系,和傅家其他人都不怎么往来。

    那天来裴家拜访,傅湛的母亲都说这是这么多年来时曜第一次开口让他们帮忙。

    这么多年,时曜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不仅承受着来自家族的压力,承受着失去父母的痛苦,还要承受着对她这不知是否会有结果的一片深情。

    许是裴紫鸢看他的目光太过强烈,时曜有所感,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

    裴紫鸢看着他,突然对他灿烂一笑。

    时曜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微怔。

    他盯着她瞧了半晌,也露出一抹不算明显的笑。

    时凌在那里凄凄惨惨,他们在这里相视而笑,场面其实有点诡异。

    收回视线,时曜看向时凌,完全是另一种的态度:“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真有本事就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别动不动就发疯,等做了后悔的事又哭哭啼啼!”

    “我也想控制,可就是控制不住,我有什么办法?如果爸妈还在,如果家里还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倒也难为你还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哪有什么情绪是控制不住的?不过是为你的懦弱找个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他在心里藏了一个人八年,都能做到守着她八年而不让她觉察分毫。

    看着他,时曜不客气的说:“或许你是要将人真的掐死了,才能控制住这动不动就发疯的毛病?”

    时凌一怔,吓得脸色都白了。

    “要哭去别处哭,都二十四岁的人了,以为自己还是四岁?丢人。”

    “真那么在意,就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过我看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能出手伤对方,倒也看不出有多在意。或许只是你自认为在意,在这里自我感动?”

    裴紫鸢:“……”

    想不到时曜还会这样说话。

    他的话激怒了时凌:“时曜,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时曜淡淡看他:“恼羞成怒?”

    更加激怒时凌,就要站起来出手。

    “时影帝。”裴紫鸢适时出声。

    语调平静,带着淡淡的笑。

    却让时凌整个人怔愣住。

    他僵着脖子回头看过去,看到还端坐在那里的裴紫鸢,脸上的表情瞬间千变万化。

    他居然忘了她还在这里!

    所以,刚才她都看到了?!

    裴紫鸢本来只是想提醒他别忘了她的警告,突然看到他脸上变了又变的表情,不由得挑了下眉。

    也不警告了,微笑说:“想不到时影帝还是个性情中人。”

    时凌的表情有些皲裂。

    裴紫鸢继续微笑说:“时影帝别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当然,我也不会笑话你。”

    时凌的表情皲裂更甚。

    “对了,有个叫易珣的人,时影帝认识吗?”

    她的话题转得太快,时凌差点没跟上。

    盯着裴紫鸢看了几秒,他刚才那复杂的心情才慢慢稳住:“裴大小姐问他做什么?”

    “时影帝还没回答我,你认识这个人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裴大小姐是不是忘了,你既是时曜的女朋友,就是我的敌人!”

    裴紫鸢勾唇浅笑:“哦,那还真是难为时影帝了,在敌人面前哭鼻子,面子里子都丢了。”

    时凌面色一僵。

    “既然时影帝不愿说,就当我没问,本来我也就随口一问。”

    时凌:“……你耍我!”

    “时影帝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不是我问你,而你不愿说?你既不愿说,我就不问,怎么就成耍你了?”

    时凌咬牙切齿看着她:“认识又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裴紫鸢总感觉时凌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这样的人,前世害时曜当真有他的一份?

    是了,他也没比时曜多活几个小时,他也是死在那场算计里的。

    曾经以为时凌是死在她手里,现在她更加肯定不是她了。

    既然不是死在她手里,那时凌又是怎么死的呢?

    “倒也不如何,就是这个叫易珣的人来找我赛过一场车,差点把我的车撞下崖,我运气好侥幸逃过一劫,但当时一起赛车的有个人连人带车一起坠崖死了。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小叔裴梓豪,这件事网络上的报道很多,时影帝来了海城大半个月,想必也听说过一些。”

    时凌:“……”

    死人是什么小事吗?

    死的还是她的小叔,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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