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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也不作声,抬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她的背脊。 良久,才听到怀中人闷声道,“阿辞,方才我心下颇是想你呢。” 至此,李云辞唇边的笑意渐渐深了起来,唇角掠起弯弯的弧度,也不多言,只将下颚轻置于喝药的发髻之上,不动声色地嗅着她身上头诱人的馥郁馨香。 二人便这般立身在屋门旁相拥着,教屋外院中高挂的蟾月都羞红的脸,一点一点躲进了云端。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有女使轻叩门催促,贺瑶清这才与李云辞二人恋恋不舍得分开,正要出门之时,贺瑶清细声道,“且等等。” 李云辞随即停了步子,不明所以得瞧着贺瑶清转身朝柜子那头翻找着,随即抽出一条月白色的宽面锦带,遂回转过身朝李云辞莞尔,行至他跟前,抬手替他换了腰带。 李云辞甚为乖巧地抬着双臂任由贺瑶清替他系着原与他身上襕袍颜色不大相配的锦带,不过他面皮生得好,身量又高,莫说腰带不大相配,便是随意寻件粗布麻衣来亦能称得他宽肩窄腰英姿挺拔。 待系好抽绳,贺瑶清推开一步,犹如瞧小倌儿似的赞不绝口,复学着他前头的口吻,“我的王爷当真时时刻刻皆让我惊喜不已。” 话音刚落,引得二人皆勾了唇角相视而笑,这才一道出了门。 待至院中,贺瑶清低声絮絮,“待日后有机会,我得寻着一对玉佩你我一道挂在腰上,这样旁人一瞧就晓得你原是我的人了,便再不会有人乱打你的主意。” 言讫,李云辞笑道,“先头我还给过你的,届时拿出来戴上便是了。” 贺瑶清不明所以,“何时?” “除夕那日,我给你的一块璞玉,你不曾拿出来瞧过么?” 闻言,贺瑶清这才恍然大悟,心头振奋不已,“那般丑的璞玉你竟也有一块?你怎的不早说与我?” 随即便想到,当初从梁王府匆忙走时,将那璞玉落在了偏屋的妆屉里头,日后回去了便要将它拿出来,日日戴着才好…… 那头李云辞听罢,忍不住一声轻笑,侧转过身来不顾一旁引路的女使如何瞧,只抬手便揉捏了贺瑶清柔嫩的面颊,“我自有一块与你的一模一样,原玉佩凿出来的一对自然没什么稀奇,那不曾雕琢的璞玉竟能生出两个一样的,才是稀奇……” “故而……你莫要嫌它丑……” 最后一句话,是李云辞微微低下头在贺瑶清耳边说的,低沉的气息直将贺瑶清耳畔扑得潺热不止,霎时便羞红了脸面。 随即却伸出手,悄悄置于李云辞垂在身侧的掌心中,那厢李云辞感觉到手中包握着的柔软,眉眼一挑,正要回握过去,不想贺瑶清又闹了新的花样,只骤然将手腕一缩,随即将手指轻轻揽住李云辞修劲的小指,继而摩挲揉捏,好不快活。 “我知晓了,断然不会嫌于它……” 第91章 “娘娘还请自重些。”…… 夜色渐浓, 勾月缠绵。 院中华灯初上,回廊琉彩的宫灯映着瑶塘水面星光熠熠,夜风穿过花团锦簇的枝叶, 扫过平静的水面,将水面浮着的一盏又一盏宫灯打散,莹莹的月光从水面碎开, 微波荡漾。 李云辞与贺瑶清二人至院中时,圣上还不曾至, 却已有好些大臣官眷在了, 见着二人忙围拥上来, 称赏不置。 官眷们见着盛装的贺瑶清, 或迎面赞叹不已, 或别过眼眸交头接耳,抑或毫不掩饰眼眸中的惋惜可怜之意。 至于那些个大臣, 自然是一些奉承之言,只叹李云辞军功赫赫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既男子间要攀谈, 贺瑶清便识礼得福身正要退至一旁,不想被李云辞轻拽住了皓腕, 随即温醇浥浥, “莫走远了。” 言讫,贺瑶清面上霎时绯红一片, 一旁的那些个官眷皆掩唇偷笑,眸中或艳羡或哄笑或拿帕遮了面羞赧不已。 贺瑶清掩了唇颔首应下, 李云辞这才缓缓松了手腕,眸中不舍之意却半分遮掩也无。 贺瑶清不过走开几步,便有女眷围拥上来,热切不已。 皆是些年岁大的, 多是夸赞贺瑶清的衣衫、花钿、钗环,旁的倒不曾多言。 至于一些年岁亲的,瞧贺瑶清的目光便多了一丝探究打量,只立身在稍远处瞧着这处的热闹,不曾上前来。 贺瑶清循着礼,一一用心应了,正这时,听到不远处李云辞那处有朗朗笑声传来。 “殿下此番回金陵城述职,原已是大历朝唯一的异性王,早是贵无可贵之态,圣上今日却又要加封王爷,想来日后王爷在金陵城,定然是扶摇直上、平步青霄!” 话音刚落,身旁的一众大臣更是应和不已。 贺瑶清闻言,心下陡然一紧,面上却半点不露,只侧眸瞧着不远处李云辞唇角微扬的模样,遂小声朝众女眷道,“我去旁处瞧一瞧。” 继而福身别过女眷,自行至廊下,面上似是再瞧勾月,一颗心却全然飞到另一处,用心听着那头的话。 可接下来不过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言,并无多大意思,这才缓缓退至一旁,在回廊处慢慢踱着步。 路上迎面碰上的女使皆朝贺瑶清顿步行礼,贺瑶清兴致缺缺,不过是挥了挥手便让她们往别处去了。 心下却提吊着,方才听众人所言,好似是今日在前朝圣上对李云辞施恩,俨然是要他留在金陵城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