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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气氛安静。 红绿灯还有五十多秒,从嘉拉起手刹,随口问:“上次在宠物医院看见你,你是也住在那边,还是正好带着狗过去?” 晏书贺沉默片刻:“我是住在那边的。” “是吗。”从嘉想了下,有些奇怪的说:“我好像还没碰见过你。” 晏书贺轻笑:“我在你家对面楼,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从嘉还没仔细品,就听见晏书贺开口提醒:“绿灯了。” 她哦了声,将这事情搁置脑后。 日料店里的位置都是包间,环境很好,这里从嘉经常来吃。 她在前台定好位置,服务员带着三人朝走廊尽头走。 跟晏书贺到底不太熟,这顿饭就算是抱着道谢的念头,从嘉也总能感觉到阵阵窒息。不过好在结束的很快,因为曲又宁接到电话,要提前离开。 从嘉将她送走,正好打算去个厕所。 但没想到,刚洗完手出来,就在这里碰见了她最不想见的人。 走廊里的灯光不算太亮,上面好像被遮了层薄纱,光线落下来带着点雾蒙蒙的感觉。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从嘉绕过拐角,看见尽头的吸烟区,站着付雅和晏则安。 男人穿着黑色衬衣,左手揽着付雅裸露了半截的腰肢。 她踮着脚,双手环扣住晏则安的脖子,闭着眼睛满脸通红仰头亲他。 晏则安微睁着眼,眼尾带着笑,说不上来究竟是戏谑还是什么。他的右手指间夹着烟,微微往里收,体贴的像是怕伤着付雅。 走廊穿堂风吹过,从嘉耳边轰鸣声响。 她设想过,有天可能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但猝不及防撞见的愣怔与反复涌上的恶心头晕,让她在此刻看见这幕后,恍然觉得在提前设想下,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准备都没有用。 缓慢的眨了眨眼,视线被盖住。 温热的掌心触感与她的脸贴紧,虚虚的遮挡在挺翘的鼻梁上。从嘉甚至还能闻到,这人手指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他掌心好闻的温暖香味。 晏书贺单手捂住她的眼,视线冰冷的掠过那头纠缠的两人,另只手扣着她的肩膀将人彻底转了身。 隔着距离拥住她,松开手低声说:“别看了。” 从嘉下意识地仰起头,她看清了晏书贺漆黑的眸子,以及他瞳孔之中,唯一又清晰的自己。 晏书贺看到她发红的眼尾,喉咙发干:“还好吗?” 鼻息间那股烟草味挥之不去,从嘉忽然想到晏则安刚才的样子以及他昨天信誓旦旦说的没亲过。 她忍了又忍,推开晏书贺的胳膊转身跑进洗手间,反手合上门,撑着洗理台将胃里翻滚的酸水吐了个干净。 可能是感情洁癖。 只要想到晏则安在第一次传绯闻前,两人有过的亲密举动,她就觉得好恶心。 掬了捧水漱口,从嘉扶着台面深呼吸。 厕所门被从外面敲响,晏书贺的声音传来:“要不要纸?” 从嘉侧目看了眼烘手机旁的抽纸,垂眼,缓了两秒拉开门,站在门口抬头看他:“晏书贺,我跟你弟弟今早离婚了。” 晏书贺眼皮微动,后退一步说:“走吧。” 居然没从他的脸上看出诧异。从嘉的脑子有点僵:“去哪里?” 晏书贺看了她两眼:“日料吃不惯,想再去吃点别的。” “……” 从嘉也不知道自己信没信他是真的没吃饱,跟着他走出店,绕进左边那条巷子,七弯八绕,等到出巷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这是双和大学外的小吃街。 道路两边亮着太阳能灯,与日料店大相径庭的简陋店面外,是拉着电线的微弱灯泡。桌子也是稍显破旧的木桌,地上甚至还沾染着油渍。 晏书贺的脚步很慢,大概是刻意等着她。 直到经过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他脚锋一转,踩着石子进去。在店外找了张稍微干净的桌子站定,侧头背着光线看向从嘉。 他问:“陪我吃点?” 从嘉揉了揉胃,刚才那一吐,不仅让胃空了下来,好像连带着糟糕的情绪都挥散不少。 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眼神四处打量着。 双和大学距离美院并不远,但从嘉几乎没来过这条小吃街。 尤其是没想过,有天会跟前夫的哥哥来这里。 瞧见从嘉的眼神,晏书贺给她倒了杯茶,解释道:“我大学是在这里上的,这条街被口头拆迁过好多次,但没成功过。小店简陋,你能习惯吗?” “可以啊。” 从嘉擦了擦桌角,立起手肘托腮:“我高中大学也是吃这种地边摊过来的。” 晏书贺弯唇,起身去保鲜柜那边选菜。 老板明显和他认识,见他过去,笑着说了好几句话才去忙。 晏书贺拿着盘子挑选菜品,他安静的时候,脸上根本看不出情绪。保鲜柜有些矮,晏书贺需要垂下手去拿东西,干净的手掌张合,背部凸起的骨骼分明,衬的铁签都有种矜贵的感觉。 从嘉盯着看了会儿,等他转身时,才慢吞吞的收回视线。 “从嘉。”晏书贺扬声喊她。 “怎么了?” 晏书贺捏着手机:“喝啤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