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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从嘉跟江倩,应该只是重组家庭上的矛盾。可现在看来,或许从嘉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里面恐怕是不缺江倩的手笔。 只要一想到,他默默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叫人糟践。 晏书贺就想掐着对方的头,问他那双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床上的人倏地动了动。 晏书贺抬眸,看着她好似陷入噩梦里的神色,立刻起身弯下腰,隔着被子不甚熟悉的拍了拍从嘉的脊背。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就像打了个结。 见没了动静,晏书贺动作轻柔地抚摸过从嘉的眉心,试图想要给她抚平。 视线中的那双眼慢慢睁开,看着不是很清醒。 晏书贺将手撑在她身侧,垂着眼同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从嘉对视着,他将要开口说话,就被从嘉伸出双手抱住了脖子。 怕针头回血,晏书贺弯下腰的同时,也把那只扎了针的手拉下来放好。 他们此时脖颈相交,从嘉甚至还偏头在他脸上蹭了蹭。 晏书贺喉结滑动,右手抚了下她的发顶,小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躺上来抱抱我。”从嘉声音含糊。 晏书贺微怔:“……你说什么?” 转瞬撑起身子去看她。 果然,意识混乱的从嘉已经再度闭上了眼。 这或许是个梦话。 可晏书贺把它当了真。 侧身避开从嘉的那只手,合衣躺下后连同被子将人抱进怀里,下颌抵住她的额角,喃喃絮语:“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醒来不能说我占便宜。” 卧室里面一片安静。 窗外仅存的些许昏暗余晖,从窗帘中软绵绵地扫进来。 晏书贺闭眼,与从嘉的平稳呼吸慢慢合二为一。 第45章 春渡我 你还强迫我跟你睡了。 这一夜后来从嘉睡得很沉。 起初她梦见, 当年在明城时候的事情,吴心怡的mama,从新林, 他们那个家。后来从新林去世, 明城的从家也没了。 她在梦里, 总是反反复复的回到那条巷子。 里面光线昏暗,视线尽头漆黑模糊。从嘉始终站在巷口,走了又回,回了又走,如此周折的在梦里重复了很多遍。 场景宛若被白雾掩盖,她看见过往数年的江倩。 冷眼、轻嘲以及从嘉最恐惧的忽视, 江倩变成她的心魔, 织成网朝她盖过来。 从嘉挣扎着, 动弹不得。 倏然忽明忽暗间,她眼前亮出道光,好像坠入云层, 周身都是轻飘飘的。恍惚睁眼时,从嘉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晏书贺。 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眉心微拧, 熟悉的眉眼间尽是牵挂。 从嘉动动手指, 鼻酸眼花之际,她只当这是还没能醒来的梦境,遵循着本能伸出手, 环住了晏书贺的脖颈。 后半夜睡得舒适,只感觉手背一痛。 不出几秒,又被人按住手连带着被子,紧紧抱进怀里。 再醒来时已经十点多。 这觉睡得时间长, 再加上刚刚退烧,从嘉头昏脑涨。 看了眼紧合的窗帘,她忍着喉咙疼咳嗽了声。 卧室外面传来格外有节奏的敲门声,从嘉撑着床慢慢坐起,门被从外推开,她看见站在门口抬着水杯的晏书贺。 “你……”从嘉张张嘴。 晏书贺眼底划过失落,走近说:“我就知道。” 从嘉:“知道什么?” 把水杯塞进从嘉的手心里,晏书贺熟稔的用手背试了试她额角的温度,嗓音淡淡,还带着些许指责:“我就知道等你醒来,就又会变成这样。” 从嘉喝了口水,润润喉咙:“我现在什么样?” “昨晚抱着人喊小甜甜,醒来就像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女,满脸写着你哪位。”晏书贺坐在床边,给她压了下被角,控诉道:“从渣女。” 从嘉:“……” 她嘴角抽动几下,很明显还没从高烧中回过劲儿,咬着杯子问:“你昨晚一直都在我家啊。” “那不然呢。” 晏书贺将她肩头掉落的发往后拨了拨,语气自然:“不仅在你家,你还强迫我跟你睡了。” 从嘉面露惊慌:“你别骗我。” 见她终于露出了平时的小表情,晏书贺适可而止:“逗你玩的。” “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可能趁虚而入。” 从嘉松口气。 晏书贺边起身边说:“给你做了点粥,起来吃。” 他略显褶皱的衬衫衣角在从嘉眼前晃过,下意识地,她伸手捏住。晏书贺被拉的脚步微顿,侧目看向她,从嘉脸色还有些苍白,捏着水杯的指尖因为用力泛了点红。 “怎么了?”晏书贺耐心等着。 从嘉半仰起头看他:“不管怎么样,昨天还是谢谢你。” 晏书贺弯唇,格外轻佻地勾了勾她的下巴:“虽然我接受你的道谢,但你别以为这么轻松的,就能洗掉渣女的罪名了。” “赶紧起来吃饭。” 说完,晏书贺提步走出卧室。 看着他穿梭在自己家里,花花甚至还像只跟屁猫似的,来回在他身后喵喵叫。从嘉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下巴,那瞬间有点耳热的同时,居然并没有感到不适。 怎么一晚上过去。 他们两人之间就迅速升温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