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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你在做什么?” 齐元正站起来回过头,欣喜道;“爹,你回来了,快来看,儿子我今天买了两样好东西。” 说罢,齐元正屁颠屁颠地把两张图纸递到齐掌柜手上,随后他把压面机和豆浆机搬到桌子上,认真地介绍道:“爹,此物叫压面机,能快速地将面团变成面条,想要多长就能有多长。旁边那个是豆浆机,只需摇动手柄,就能把泡好的豆子变成豆浆。” 齐元正见他爹不说话,还以为是被惊呆了,笑得有些得意:“爹,怎么样,这两样东西你没见过吧?” “闻所闻未。”齐掌柜摇了摇头,随后将图纸拿起来看了两眼,递给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周物,你看看这两样东西做法难度如何?” 周物接过图纸,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首先是觉得笔划很细腻,绘图所用的工具很精巧,其次细看图的内容,图画得很形象,简洁明了,一看就能懂。 “齐掌柜,二物正如少掌柜所说十分新奇,但坐起来难度不大,只要是看过图纸的木匠都能尝试着做出来。” 齐掌柜表情严肃,他皱着眉问齐元正,“这两样东西,你花多少银子买来的?” 齐元正不敢抬头,吞吞吐吐道:“独家授权,一共……一百八十两。” “什么?” 齐掌柜狠狠一拍桌子,双眼怒瞪,寒声道:“你个逆子,一百八十两,买来这样两个破玩意儿,你是想气你爹是吧?” “爹,你刚还说这东西稀奇。”齐元正站起来,指了指周物,“这两样东西只有我们店里才有,其他店里没有图纸根本就做不出来。而且刚才你身后那个人也说了,看过图纸了才知道怎么做,没看过的就不会做。这样的东西店里不需要卖得很贵,只要价格合适买份人多,我们很快就能回本。” 齐掌柜被气得肺疼,他痛心疾首道:“即便如此,它也不值一百八十两。” “那又怎样,我买都买了。” 齐掌柜坐在凳子上拍大腿,听到这句话,火气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他快速站起身来,走到墙角,拿起一根扁担,气势汹汹地朝齐元正走去。 齐元正看到他爹又想拿东西打人,立马撒丫子赶紧跑,他一边还一边喊着:“爹爹,您要冷静,气大伤身,钱还可以挣回来的。” 此时的齐掌柜那还能听得过去,他满脑子都是一百四十碎银哗啦啦掉进别人口袋的声音。 吃瓜群众周物,跟个木头一样看着齐掌柜举着扁担满院子追着自己的儿子跑。 齐掌柜当时买下这家店铺的时候,就是为了方便放家具东西,所以院子后排的房子全部加盖成了库房,严重缩小了后院的活动范围。 地上木材杂物居多,齐元正慌不择路,脚踩到滚木直接滑倒在地。他刚想起身继续跑,突如其来的一扁担,又把他拍回地上了。 齐元正被齐掌柜打得惨叫连连,“啊……爹,我错了……啊啊啊……爹,别打了。” 周物看着齐元正抱着自己的腿在地打滚,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齐掌柜不会要打出人命来吧。 不过瞬息,齐元正的叫喊从假哭变成真哭,他疼得表情扭曲,大声吼道:“齐鸿,我要告诉你媳妇了,你把她儿子腿打断了,呜呜呜呜……” 齐掌柜满头大汗,气喘着把扁担丢在一边,恶狠狠地指着齐元正骂道:“小兔崽子,你居然还敢喊你爹的名字,你以为你叫娘,我就不会揍你了是吧,成天拿着老子的钱专一些骗人的玩意儿,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谁才是你爹。” 说完,齐掌柜一脚踩在齐元正曲着的那条腿上,只听见嘎吱一声脆响。齐元正瞪大眼睛,发出刺耳的惨叫,随后他头一歪疼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齐掌柜怔愣一秒,吓得连忙蹲下身去将儿子抱起来,对着周物吼道:“快叫大夫。” 苏溪桥他们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她点着油灯,快速做了些吃食。吃完就立马盛了一些热水洗澡去了。 她刚来生理期,今天天气炎热,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底下粘腻腻的很不舒服。还好她有金手指,不然要是跟这里的姑娘一样用布条,那她估计会崩溃得哭出来。 洗漱完之后,苏溪桥和谢规叙没有急着睡觉,而是点灯在床上聊天。 “你今天的拿出的那两百五十两卖店铺的钱是你以前的?”苏溪桥拿了个枕头垫在腰上,靠着床头。 谢规叙抿了抿嘴,淡淡道:“算是,分家那天我不是让人替我收拾了书房嘛,我把以前用过的笔记和文房全都买出去了。” 从他的眉眼间,苏溪桥看出了一种心痛与惋惜。谢规叙年少成才,笔迹与文房是他的宝贝,因疾病导致眼盲,让他失去求学的机会。 再加之新婚第二天就被原身父母赶出家门,谢规叙那时候的心情大概是万念俱灰的。一个瞎子,留着书籍与文房又有何用,倒不如卖了换些钱财过日子。 只是苏溪桥不太懂,为什么谢规叙一直没有提起过钱的事,甚至他重病缠身需要钱买药,他都没把前拿出来给用掉。 苏溪桥说:“那你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治病?” 谢规叙抬起头一笑,脸上神情温柔,轻声道“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与其花钱让我痛苦多活几天,那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我当时想,若你善待于我,我便把钱赠予你,两百五十两如果你这辈子都不离开清河镇的话,应该够你用一辈子。你若不善,我便自己带着这笔钱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