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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谢规叙已经行至一百多公里以外,此时他经过一片树林,树林边缘靠路边的位置有一栋四角古亭,不远处还有一个堰塘。 四角亭四面围着长木椅,正中是一张破旧的石桌和四只石凳。这亭子有些年头了,石桌裂开一条一指长的裂痕,一条长木椅一头还缺了一角,看得出来是饱经风霜之后救下的痕迹。 因为不放心苏溪桥的安全,谢规叙打算尽量早去早回。所以他拼命赶路,在加上官道一路上旅店本来就少之又少,就这样谢规叙错过了可以投宿的地方。 太阳已经没入西山,天边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谢规叙抬头望了一眼,勒进马绳,停马落地。先牵马去喝了点水,再将马套在树上,走进了角亭。 瞥见身上的新衣服,谢规叙不禁伸手摸了摸。这是苏溪桥用空间里的手动缝纫机做出来的。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不得不说,夫人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谢规叙越想心中越是欢喜,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感觉肚子有些饿,谢规叙走向悠闲吃草的黑马,取下马背上的褡裢。里面有一只接近小腿粗的竹筒杯,两只相对略小略矮的竹筒杯,一只水囊,一个装着两个个水蜜桃和四个香梨的小网兜,一个酒葫芦,都摆在石椅上。 他坐在石椅上,打开大竹筒杯,从里面倒出一个和手掌差不多厚实的圆形饼子,咬一口,能清晰地看见饼子里夹着的几层香喷喷的rou糜。他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吃完一个饼子后,打开其中一个小号的竹筒杯,品味般地抿了一口浓汤,脑海中浮起苏溪桥为他收拾行囊时的一幕。 不知此时苏溪桥会不会在空间里,亦或是正好也在吃晚饭。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在远处响起。四匹快马载着鼓囊囊的褡裢,越驶越近。 打头马上的那位四十岁出头,身穿青袍绣白鹤的朝服,他对身后的年轻男子喊道:“主子,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四角亭,今晚就委屈您在那里过夜了。” 年轻男子微微颔首。 最后的两个身穿黑色常服的年轻人,莫约二十七八岁,腰上都挂着剑。其中一个眯着眼往前面亭子里看,说道:“可那似乎有人了。” “有人怕什么,”中年男子满不在乎地说着,驱马往前跑,“我们四个人还怕他一个?” 不一会儿,四匹马齐齐停在四角亭前。 “吁--” 此时谢规叙正在吃第二块饼,虽然听到有人来了,但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满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谢规叙冷淡沉默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四人一时顿住脚步,皆没有上前。 脸上带伤的黑衣男子看到长椅上摆放着的大红红水蜜桃和黄皮水灵灵的香梨,小竹筒里漂浮着葱花的rou汤,还有被青年男子咬一口就露出rou糜的饼子,不禁吞了吞口水,低声同白衣男子道:“主子,你看那人带的干粮,好生特别,要不咱们跟他买一些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白衣男子还没说话,中年男子抢先,压低声音道:“主子,你看看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普通不料,但剪裁得体。样式新奇、针线细密;他脖子上的玉牌,羊脂白玉的。他那饼子也特别,咱们在定都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饼子。最后,再看那水蜜桃,永清府的桃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吧?他那兴许是从南边运来的,贵得很,我看着人非富即贵,少惹为妙。” 白衣男子斜视他一眼,浅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家主子我看着很便宜?” 第63章 望风阁 中年男子惶恐地摇了摇头,“不不不,主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脸上带伤得黑衣男子再次凑过去于他们交头接耳,一脸疑问道:“非富即贵?我看不像,有钱人哪会用竹筒做杯子。” 谢规叙的视线落在竹筒杯上。竹筒杯确实不值钱,但夫人说了,竹制器皿具有消渴、清肺化痰、利尿的功效,常用竹筒器皿有益身体健康,而且这东西用完就丢,用起来不心疼。 “你小子懂什么?”白衣男子拿折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竹具有药用效果,常用竹制器皿对身体有好处。人家这叫‘低调的讲究’,懂?” 看谢规叙越吃越香,白衣男子摸摸肚子,抬脚走进亭子,微笑拱手道:“这位兄台,你手里的吃食看着味道胜美,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出售一些。” 他见谢规叙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自报家门道:“在下楚允清,敢问兄台高名?” 听到楚允清这个名字,谢规叙不经眸光一闪,心里想到了什么,态度立马转变微笑道:“免贵姓谢。” 见他没拒绝,楚允清掀起衣袍坐在了石凳上,勾了勾唇问道:“谢兄台,这是要去哪里?” 谢规叙喝了一口rou汤,回道:“去定都。” 竹筒里的rou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得楚允清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还真是巧,我也去定都,不知……” 楚允清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徘徊在牵着葱花的rou汤上,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但耐不住这东西它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