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宴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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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点头:“九婶婶,团团明白哒,团团不胡说。” 孙九娘虽很是着急,但心情不错,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团团真聪明。” 她们说着话,沈怜雪拎着一条猪rou回来。 开门一见孙九娘,沈怜雪的桃花眼立即便亮了:“大姐,可是有好消息。” 孙九娘忙拉她进屋,特别仔细锁上房门,然后才压低嗓子说:“你说的那富户当真出现了,他手里估摸有六七十张度牒,如今叫价八十,已经有人下手。” “我一得到消息,便立即来寻你,我很是有些心动。” 虽说玉佩还没寻回来,但孙九娘却一点都不敢耽搁度牒大事,无论如何,这笔钱那她也得给沈怜雪赚到手里。 沈怜雪一听八十贯钱的价格,心里暗暗吃惊,心道无论女儿是如何知道此事,但她句句都说中。 她心里装了事,自然未曾立即回答孙九娘,孙九娘以为她犹豫,便有些急了:“哎呀雪妹子,你快下了心,若是这会儿不买,怕是要卖完。” 沈怜雪微微一顿,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孙九娘的手。 孙九娘略有些富态,她吃得好睡得好,家里有房租,儿子又上进,自是没有烦心事。 她那一双手虽也粗糙,却因略微有些发福而显得莹润柔软,对比沈怜雪那双粗糙而冰冷的手,几乎是两个极端。 所以沈怜雪一拉住她,她便立即闭上了嘴。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认真听沈怜雪说话。 沈怜雪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大姐,你想,咱们都能得到这个消息,旁人呢?今日不光有那富户售卖度牒,等在大相国寺后门的人指定不少。” 人人都不想度牒砸在手里,手里存了太多的,总要卖出一些,便是拿到外地倒卖,也不可能几十张都能出手。 他们自然要卖出一些,分摊自己的风险和成本。 孙九娘被她一句话叫醒,她深吸口气,道:“你说,我听着。” 沈怜雪道:“我估计……我估计今日卖不出多少,能买得起的自己家中就有度牒,买不起的,便是降到八十贯还是买不起。” 别看孙九娘似乎没有正经营生,但她的房舍就是她最大的营生,即便房东要交房税和房租税,但她手里的房子实在太多了。 前面十来间临街房并三间商铺,后面还几间不临街的屋舍并三间塌房,这一个月的租金,不用细算都有六七十贯,便是交了税,又给租户们算了水钱和夜香钱,她也能赚得五十贯。 可以说,孙九娘是这汴河大街上毫不起眼的“大地主”。 只她一贯粗布麻衣,生活简朴,外人便总以为她只是个靠房租生活的普通妇人,想不到她其实家私颇丰。 若非如此,她也无法把儿子送进丹鹿书院。 便是八十贯一张,她也买得起,若是动用体己,大抵能买许多张。 因着以后也不打算做这生意,所以听到八十贯一张时,她才这么激动。 现在被沈怜雪一通说下来,她头上就如同被泼了冷水,一下子就冷静了。 但冷静的同时,她还是觉得可惜。 “大姐,明日……或许是后日,”沈怜雪没有把话说死,她道,“我只能说,我以为今日不是底价,过两日若还没有人买,眼看朝廷就要颁布新政令,度牒的价格还会下跌。” 沈怜雪一咬牙,直接说:“可能会跌到想想不到的价格,我就只有那一块玉佩,我想等底价,若是八十一张,我赚不到多少钱。” 孙九娘沉默了。 沈怜雪叹了口气:“大姐,若你想买,也别买太多,留着钱再等等看,我……我可能太贪婪了吧,总不想白白花费银钱。”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孙九娘便是要买,大抵也不会买太多,她们本身也不想积压太多在手里,能抓紧时机赚上一笔,立即就收手,不做长久营生。 孙九娘一直沉默着,末了她抬头,深深看向沈怜雪:“雪妹子,今日你不买?” 沈怜雪坚定道:“不买。” 孙九娘起身,脸上重新挂上爽朗笑容:“好,我知道了,明日的价格我依然会报给你。” 她说完,便潇洒走了。 沈怜雪看着她的背影,对沈如意道:“希望大姐能坚持得住。” 沈如意也不知道孙九娘会不会被钱迷了眼,她只扑到母亲身上,看着那条带皮的五花rou说:“娘,今天吃什么?” 沈怜雪笑了:“今日咱们吃东坡烧rou。” 而此时,改头换面,穿了一身斜襟粗麻灰衣的钱德有趿拉着棉鞋,贼眉鼠眼地在甜水巷口张望。 正巧张大娘子要去堂弟家,抬头就瞧见他。 “你要寻谁?”好事的张大娘子问。 钱德有顿了顿,偏过头不让她看清自己容貌,含糊说:“我要寻……这边卖鸡蛋煎饼的。” 张大娘子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形容猥琐,衣着普通,眼睛一转,随即说:“郎君碰到我就对了,我认识呢。” 第19章【一更】娘,那就是个梦…… 钱德有立即便来了兴致,他追问:“大姐可知道她家在何处?” 张大娘子这会儿却拿了娇,犹豫再三道:“也不能胡乱说旁人家的位置,万一有什么事……要牵连到我呢。” 张大娘子这样子的妇人钱德有见的多了,他一看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心里不忿,可那颗好色之心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磨磨蹭蹭从怀里摸出十来个铜子儿,递给张大娘子:“大姐给我行个方便吧,我确实有正经事,不是胡乱寻人,你放心便是了。” 一听他说有正经事,张大娘子立即来了精神,她眨眨眼睛,低声问:“你先同我说是什么事。” 话虽如此,她还是一把抢过铜子,直接揣进怀里。 钱德有眼皮轻轻一抽,少倾片刻道:“我……我是受我家员外令,过来请个厨……厨子上门,家里要办宴会,老爷想要办得热闹一些。” 钱德有差点说漏了嘴,把厨子说成了厨娘,他这一番话结结巴巴说完,这才低下头擦了擦汗。 “大姐,你可别往外说,要是提前走漏了风声,宴会办得平平淡淡,我们员外是要发火的。” 居然是真有正事。 张大娘子再度打量他一眼,见他虽然长相猥琐,但身上衣服却很干净,看穿着打扮确实很像普通富户人家的人力,心中又有了一番计较。 她小声问:“哎呀郎君,您一看就是员外家的得力管事,且也不知这差事能给几钱?若是当真差事好,我自然不会拦着邻居有好前程。” 她一而再再而三询问,弄得钱德有有些着恼,他狠狠皱起眉头,声音里也带着凶恶:“大姐,你钱都收了,怎么还要问这许多,你要是不说,我大可以找旁人询问,反正我这还有钱哩。” 钱德有自然不可能再找旁人询问,他做事也谨慎,万一被人瞧见了脸,事发以后告了官,他何苦做这阴私事,去红招楼寻个歌娘子耍不好吗? 说到底,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钱德有心里这么想,脸上表情越发凶狠。 张大娘子被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自己确实问得有些多,犹豫再三,还是贪心占了上风。 她闭了闭眼睛,道:“我同你说,那家住在淡水巷第三户杂院,从大门进去左手第一间便是,你要是寻到他们给了好差事,一定要说我一句好话。” 钱德有斜着眼看她,脸上渐渐恢复平静:“大姐哪里人士?回去我还要同我们员外禀明,若是这宴会办得好,说不定另有赏赐。” 张大娘子立即高兴起来,她道:“我姓王,当家的姓张,就在甜水巷里开浆洗铺子,街坊都叫我张大娘子。” 她如此说着,又追了一句:“贵府若有浆洗的活计,也可以给我家,指定算你便宜。” 钱德有要到了她的姓名住处,心中有了计较,便再也懒得听她废话,摆手匆匆寻路,往淡水巷行去。 张大娘子见他这么着急,心里一下子便高兴起来。 甭管街坊怎么说,他们一家这日子眼看越过越好,她堂弟若是能接这份差事,还不得成了有名气的酒食作匠,到时候生意肯定能压过那小贱人。 张大娘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哼着曲,转身往家去。 另一边,钱德有低着头,悄无声息来到淡水巷。 这个时候,淡水巷还是有些往来行人的,他贴着墙根走,尽量不抬头。 一路来到第三户门口,他便佯装绑腿散了,蹲下身来把绑腿解开,慢条斯理重新系。 他手上动作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左手边第一家。 这一家正好有个临街的窗,透过窗,钱德有能看到一个略高一些的人影来回走动,人影动了动,一会儿又有一个矮个儿的过来,两个人便忙碌起来。 因着烛火影影绰绰,又因窗纸太过厚重,钱德有并未看清里面人的样貌几何,但人影的高矮和他所知都对了上。 沈怜雪早在沈家时就生了个没爹的杂种,那孩子如今也有七八岁,他不知道高矮,人群里匆匆看一眼,也看不真切。 但若是透过窗楞,看着大抵就是那样。 钱德有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他蹲在那,仔仔细细把这杂院看了一遍,看邻里都有几户,看人家窗户里有没有灯光,待到情形都摸清楚,钱德有便心情极好地走了。 这边发生的故事沈怜雪母女两个一概不知,她们今日又早早歇了,次日早早便去灌汤包铺子边摆摊。 这一日她只要了两百根油果儿,一直磨蹭到巳时正才将将卖完。 她不去管对面那王家夫妻如何得意,又是如何冷嘲热讽,她只闷头做她自己的生意,认真把每一个煎饼都做好。 沈怜雪果断收摊,回家准备午食。 原她们娘俩也不用午食的,或者说,大凡穷苦人家,中午都不会多做一顿饭,一个是浪费柴火,一个是没那么多工夫。 往常都是吃些茶水点心,把午时挨过去,待到晚上再用饭。 不过现在日子平顺,她跟女儿每日都要忙一上午,很是辛苦,她便想着多准备一次饭食,让女儿吃好一点。 今日她想煮鱼羹。 早晨去刘二娘家取炉灶菜蛋时,她看见今日有新鲜的大青鱼,便从刘二娘家定了一条。 这会儿到了家,她就从水盆里把鱼捞出来,想要拿去走廊上的水台上洗。 凑巧的是,她刚一出门,就瞧见孙九娘跨进小院的身影。 这个小院临街一栋楼,还有他们这处带塌房的是另一栋,两栋楼紧紧挨着,前面隔着其他杂院的围墙屋舍,中间空出一个不大的院落。 院子里支了衣杆,还有三个大水缸及水水池,临街屋舍门前放了两个,她们这边放了一个。 这个水缸都是沈怜雪和李丽颜在用。 孙九娘脸上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她只是行色匆匆,进了杂院便是瞧见沈怜雪,也只点点头,没多说话。 待到她上了楼,看沈怜雪正在洗鱼,就简单催了一句:“快着些。” 沈怜雪便把鱼放回盆子里,洗洗手跟她进了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