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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再睿智,也是孤掌难鸣,能争取到的势力越多,声音越多,女学才能越办越成功,钟语芙心中宽慰,“有薇jiejie这句话,我便心安了。” 在韩幼微的注视下,钟语芙纤细手上的手贴上门框,轻轻一使力气,枝呀推开。 芙蓉色暗金织就曳地云影纱软萝裙缓缓摆动,拂过原木色的台阶,臂上搭着月白织段披帛,冷白似暖玉的指尖扶着栏杆缓缓而下。 真正的美人,什么都不需要做,人们只看上一眼,便能同时叫人生出两种心思。 一是叫人生出一种低到尘埃里的自卑。 二是想倾其所有,将自己的一切捧到她面前。 钟语芙便是这样的美人儿。所以,连见惯了美人儿的天子都移不开眼。 原本吵闹不堪的馆内,忽的就静下来,一馆子的书生瞪着眼睛,连眼珠子都忘记了转,吞着口水。 他们甚至听见钟语芙额顶坠着的华胜,艳红似最烈的火的珠子轻轻叩击声。 完美精致的面庞,叫他们生出了一丝不真实的恍惚,似是最仕女图上最美艳的侍女复活。 木制楼梯连接而下的是一个微微高出来的的台子,下面一群书生半跪坐在各自面前一尺长的小几前。 钟语芙在灼热的焦点中心,走到高台中央,薄薄的眼皮垂下来,美眸睥睨这一群书生,士子一圈。 她目光不轻不重,清冷自持,孤影成画,似是不食烟火的仙子,看上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清脆骨感的声音似恰恰莺啼,guntang拂进耳中,“各位士子,本姑娘不才,便是今日圣上亲封的太史寮,主办兴女学之事。” “刚刚藏在楼上听了不少高见,自觉受益匪浅,论才学,本姑娘确实比不上各位饱读诗书之士,是以,本姑娘决定,聘请一些真正有才学的士子亲自给贵女们授课。” “半月之后,在这四方馆中,将会有一场会试,挑选最有才学的士子给贵女们授课,被选中的士子,将会和国子监的夫子同等俸禄地位。” 事情交代完,钟语芙也不多做停留,又微微屈了一礼,施施然下了台阶。 她一举一动都天生自带贵气,吸着人的目光,况能来这里的士子,多数都是家世偏下等的。 人天生喜欢仰望高处。 这些士子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钟语芙,只到她走到快接近门口的地方,见她朝朝一士子礼遇,“这位公子,可是前阵子做了《武陵春·归晚》的蒋公子?” 酸腐士子敢斥权贵,但面对真正的权势,没有几个敢真正当面唾弃。 蒋寒起身,弓腰作揖还礼,亦十分客气,“女官有礼,在下蒋寒。” 钟语芙:“蒋公子才华横溢,本官颇为敬仰,刚才所提之意见也颇为中肯,本官会酌情考虑,不知蒋公子半月之后,可否有兴致来弘文馆才加会试?教女郎们识字明理,将来才可更好辅助夫君红袖添香,做一名贤内助?” 蒋寒算什么? 这次春闱都未曾高中,不过止步于儒生。 不就这首《武陵春·晚归》有名,再无其它。 做女学生的夫子,教贵女识字,这等天大的好事凭什么落在他头上? 还得钟语芙这样子的美人亲眼?95 众儒生,士子,举人,白丁艳羡而又嫉妒的看向蒋寒。 这种凌驾于所有士子之上,被众人关注的滋味太多美妙。 蒋寒大喜,只恨自己刚刚没有多多替钟语芙美言,笑的谄媚而讨好,“女官放心,小生定然全力以赴。” 钟语芙:“那会试那日,本官恭候大驾。” 直到钟语芙出了鸿文馆的门子,众儒细品了钟语芙的话,才回过神。 是啊,女子虽说入学,却也只是识文断字,自是和他们高中入朝做官不能比。 娶回家,红袖添香,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于是,从蒋寒起头,大赞,钟家大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兴办女学,实乃当事创举。 呵--书生这张嘴。 -- 从鸿文馆出来,钟语芙并未选择做马车,亦没有带幂蓠,而是选择骑马。 蒋寒甚至亲自将钟语芙恭送上马,见她虽是弱质纤薄身姿,却能利落的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胜过一般文弱书生,大赞,“女官巾帼不让须眉。” “士子谬赞,”钟语芙微微颔首,“士子请回,本姑娘回俯了。” 蒋涵直在原地目送钟语芙的身型消失不见,出了蒋寒的视线,钟语芙面上哪还有一分笑容? 她拉起左边裙锯,直接撕了最边缘的暗影纱,只因这里刚刚迈过门槛之时,被风吹起,撞到了被风吹起的蒋寒直裰一角。 这种人品也想入女学做夫子。 ---也配! 钟语芙慢悠悠打着马从上京最繁华的夜市而过。 这里是上京男子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夜似是不落幕。 幽浮的暗夜中,这里灯火林立,青楼,食肆,茶馆,酒肆,绯衣锦袍的男子络绎不绝,穿梭其中,狂狼得意的笑声和着酒香,丝竹之音,绵绵叠叠传过来。 钟语芙握紧了缰绳,而她,只是这个时辰未归,未带幂蓠,这些人落过来的目光便是一副她不是好人的样子。 总有一天,她要叫所有女子都能和这些男子一样,自由的穿梭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