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庆典

    “小子们，尽情的闹吧。”

    玛格诺利亚的街道上，五光十色的彩灯挂上了各家各户的门口，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硕大的花车走上街头，妖精尾巴的成员穿着礼服在上面对众人打招呼，

    一夜之间，城市换了一种氛围。

    马卡洛夫带着小丑帽，打扮的花花绿绿，站在花车上，高举右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对妖精的尾巴的众人高声说道。

    “哦！！！”

    妖尾众人同样高举右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双指合成九十度，予以回应。

    “阿拉阿拉，你们还是老样子啊！”

    “嗯，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我还要工作呢！听说附近有个人被人打残，又忽然好了，我想去问一问，找一找写作的灵感。”

    “那再见。”

    玛格诺力亚的街上，往来的行人对这样的热闹场景见怪不怪，妖精的尾巴公会素来热闹，也喜欢举办各种活动。

    玛格诺力亚的市长看在对方的名气和实力上，对他们扰民和占据公共场地的行为，通常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这次幽鬼太得罪人，把整个城市当做人质，还是靠了妖精的尾巴才摆平，就更不会说什么。

    一个路过的无名小说家对着人群中正在庆祝跳舞的妖精的尾巴的成员说道。

    立刻有人回应，并邀请他加入，被礼貌拒绝，并谈起了一件怪事。

    另一边，妖精的尾巴公会，地下图书馆，

    派派翻开一本书，细细浏览，有时速度很慢，有时速度很快，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寂静的图书馆内只剩下哗哗翻书声。

    很难想象有人可以在枯燥的魔法书上找到乐趣。

    哒，

    哒，

    哒，

    缓慢而低沉的脚步声响起，

    “老爷子，您不一起出去玩吗？”马卡洛夫举着油灯走下来，开口问道。

    这次的活动并不只是为了庆祝打败幽鬼，也有欢迎派派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六七年没有过交流，感情是会生疏的，

    如果放着这么一尊定海神针走掉，马卡洛夫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这个会长当得不称职。

    “热闹挺好的，但很容易生出许多杂念，我能使用的能力虽然没有达到主体的那种程度，但还是要尽量避免。”派派合上书，书架上又自动飞出来一本。

    “是这样吗？”马卡洛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像个犯错的孩子，笑容十分憨态。

    派派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的。”

    马卡洛夫脸上的笑容霎时僵硬，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索性派派首先打破了这份尴尬：“我不会离开妖精的尾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的，你也不必刻意讨好我，和从前一样就好。”

    “说实话，六七年前的你要更令我感到满意，虽然现在你的行动夹杂了很多其他考量，但也不坏，世界嘛，总不是童话，没有那么多美好，需要一个人去面对，成为别人的港湾。”

    尽管派派的话听起来像是夸赞，马卡洛夫被说的十分尴尬，被人戳破心里话总是一件不怎么美妙的体验。

    脸上的轻松和慈祥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烛光照在他脸上，纵横的沟壑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狰狞，

    烛火微微摇曳，正映照着这个老人不平静的心。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沙哑、沉重，

    “时代不一样了。”

    “所以我才会说你还不坏。”派派的话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老爷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加入到一个魔法公会。”马卡洛夫紧紧的盯着派派，他太需要一个答案了，换做以前也就算了，可就在不久前他真实的看到了派派展现出的那种绝对的实力。

    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在危机面前，派派能发挥的作用，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困境，对派派而言连小事都算不上。

    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他，更不会成为他的枷锁。

    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自我封印。

    难道仅仅因为道德？

    但在四百年前的蛮荒时代，那个人龙混居，生活贫乏，危机不断的时代，真的有道德吗？

    一个活了四百年，见证过无数兴衰的老人，真的会被所谓道德约束吗？

    还加入一个魔导士公会，成为存在感不高的透明。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选择了这么做。

    派派合上书，不假思索的回答：“本能。”

    “本能？”马卡洛夫哑然，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嗯，不太好理解，你就当做一时兴起好了。”

    马卡洛夫神情黯然了些许，显然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妖精的尾巴需要的是一个把公会视为家庭的守护者，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离开的旅人。

    寂静再次降临，世界便又剩下翻书声，派派翻书很快，翻完了一本立刻打开下一本，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清其中内容。

    马卡洛夫放下油灯坐在了派派对面，并不明亮的图书馆内，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影，一个老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静静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马卡洛夫站起身，“我告辞了。”

    派派没有回应，只在他快走出视野时，才补了一句，“我是没有恶意的，不管那个我都一样，这个公会是这个世界我少有的熟悉的东西。”

    马卡洛夫的脚步顿了顿，腰板一瞬间挺直了些许，脚步也轻快了。在出去的路上他还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米拉，捏着裙子，神情有些紧张，

    米拉也看到了马卡洛夫，故作轻松的打了个招呼：“阿拉，会长，刚从图书馆出来吗？”

    “哟，米拉，你不是在上面表演节目吗？”瞬间变身老顽童，马卡洛夫也打了个招呼，同时一只手拉长伸到了米拉背后，还没实施行动就被毫不留情的训了。

    “达咩，会长。”

    “知道了知道了，老爷子在下面，记得不要打扰到他。”临走前，马卡洛夫嘱咐了一句，米拉神情霎时有些僵硬，仿佛被戳中了心事，

    “我……我当然不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