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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留意,管家权便落到姨娘手里,权利剥夺,轩氏后悔都来不及。 何况一个连家都无法管理的主母,又有何能力被人重视? 被冷落是必然结果,而她为了挽回面子,只能在人前做出不在意的模样。 “仔细向来,这些年亏欠最大的便是晴晴。”回想起种种过往,苦涩涌上心头,她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如今又堂而皇之的说自己了解女儿?简直可笑。 生养数十年的母女,都未必全然了解,更何况是她了。 在这点上,轩氏不得不承认,张姨娘比她做的好。 哪怕姨娘平日疯癫,她陪伴孩子从青涩到成长,而轩氏留给轩晴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挫折与跟头。 别人家的孩子,有爹娘扶都走不稳。 而轩晴,不仅要一个成长,还要留意周遭危险,真是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 她对孩子还有双重标准,自己家的姑娘,要求永远是严格的。 名义上时为她好,实则,还不是让自己面上好看? 细想过往经历,轩氏如鲠在喉,羞愧难当。 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对轩晴最大的伤害,不是不经询问,与姨娘商量三日后将配方卖与福老板。 而是从小到大都缺席的关怀,遇到挫折时,惊慌失措的鼓励。 她很少鼓励轩晴,她一直以为女儿是坚强的,独立、自主,可以独当一面。 其实轩氏一直很骄傲,女儿能这么勇敢,这是她真诚的内心,却被污浊掩盖。 苦涩的笑容溢出嘴角:“为何命运总是这般弄人,重要东西放在不易察觉的地方,伤害却能肆无忌惮的表达出来。” “夫人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彩月不知轩氏想什么,但见她脸色不好,也跟着担心起来。 轩氏摇头:“不,是我做错了,我没有尽到做娘亲的责任。昨日晴晴昏迷时,我就问自己,事情发展成这样,是我做错了,还是大姐做错了。想来想去,也没个思路,错的始终只有我一个罢了。” “我这个娘亲什么都没做,配方属于大姐,是她自己争取到这地步,我无非在旁打个下手。”一字一句,轩氏说的很清楚,言辞恳切,眉眼间也带着很深的悔意,“可我做了什么,将功劳拦在自己身上,转身,又推脱女儿年纪轻。” 思索到这个地步,如何做已经很明显了。 不待彩月说话,轩氏又将话抢了过去:“我不该替大姐决定的,这份成果不属我,晴晴信任我,才将配方告诉我,我却与姨娘联合,自作主张弄出一桩事......” 轩氏话一说出来,不仅自己明白了,彩月也听明白了。 这便是旁观者,与当局者的不同了,彩月能瞧到事态每一处变化,却不清楚事情如何发展到这步。 从她的角度,看不到这步,轩氏便不同了,身处局中,即使被迷宫缠绕,还是能解开的。 彩月听后也有自己想法,这话她虽不明着说出,可从心里层面,她还是偏向于轩晴的。 轩氏的懦弱与逃避,导致轩晴童年都是一个走过,其中的苦与酸,只有经历者才知道。 若是轩晴与她们一般也就算了,娘亲不知是谁,从小被卖到府里,盼亲人团聚,也就发闷的时候想想。 即使这般,彩月还时常想象与娘亲拥抱的场景,何况轩晴了,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经历,所以更能将心比心。 明知亲人在何处,却不能时时依偎在身边,消耗的都是爱啊! “夫人想如何做呢?”心中的烦闷解开之余,选择也尤为重要,轩晴虽没在这,彩月却想代替她问出来。 轩氏再次叹气,今日情绪总是低落的:“还能怎么办?谁研制出的配方,就谁决定呗。” 说这话时,轩氏好像做了某种决定,决定说出后,人也轻松不少。 彩月眼眸一亮,她是替轩晴高兴,轩晴总算没白受苦,总算得到轩氏理解了。 脸上洋溢着热情的欢笑,彩月甚至忘了,刚才的庭院,还阴气沉沉:“小姐知道夫人的决定,一定很高兴。” “可惜,大姐出去还未回来。”轩氏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瘫软的向后躺,“只是不知,我这时反悔晚不晚。” “不晚不晚,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夫人这不用放下屠刀,只需改了心愿便可以了。”彩月笑开了花,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毛躁。 正是因为喜悦得不能自已,才忘了收敛自己。 轩氏见后,露出久违的笑容:“你只比晴晴大一些,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吧。” 轩晴不在,轩氏只能看着彩月想女儿,瞧她的功夫,眼中也是发出无尽感叹。 第三日,轩氏睡不着,姨娘也睡不着,两人不约而同,溜达到轩晴的屋子。 见门开着,心里多少狐疑几分,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揭穿对方,蹑手蹑脚的朝着房间走去。 天才蒙蒙亮,轩氏素来起得早,有昨日一事,即使配方马上要卖给福老板,她也不敢怠慢,不怕别的,就怕本就打上寒霜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张姨娘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悠哉悠哉来着打探军情。 悄悄走到门口,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一瞬间,张姨娘将弯曲的身子直起来:“奇怪,这个时间,不在房间,难道是没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