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不知道。江无阴冷淡又敷衍。 听着二人对话,裴慎简直要气炸了,好歹他也是帮了江无阴那么一点点点忙,连挨打也一棍也不少,江无阴就这态度? 就这? 裴慎在心里暗暗给江无阴扣上了没有人情味的帽子,又给江无阴记了几笔。 江无阴活该追不到女主。 裴慎暗骂一阵,江无阴已经将它擦拭干净了。 见江无阴不想讨论裴慎,阿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去后厨弄了药来:王爷,天色不早了,喝了药快睡吧? 江无阴喝完药,俨然兴致不太高:阿香,扶我上床歇息。 阿香搀扶江无阴歇息,江无阴整理干净,忽然道:把花瓶拿过来。 阿香手一顿:王爷,这么久没用花瓶了,怎么今天要用了? 裴慎从愤怒中抽离出来。 用用花瓶?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无阴一圈。 江无阴难不成有啥特殊癖好? 阿香大步走过来,伸手将裴慎拿了起来。 裴慎:别,我不想。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转眼,他已经被江无阴握拿在了手里,江无阴瞧了他一会儿,然后放进了怀里。 裴慎:咦? 江无阴的胸膛很冷,不过贴了裴慎半晌,他的胸膛竟然逐渐回暖。 阿香道:王爷,瓶瓶暖还是这么管用。 裴慎:瓶瓶暖?谁啊? 江无阴伸手拍了拍裴慎:嗯,许久没用他了。 裴式震惊。 阿香没说话。 这花瓶其实唤作瓶瓶暖,是他们王爷母亲留下来的珍稀玩意儿,此花瓶外表丑陋,材质劣质,看起来极其普通,但是每到夜里就会发烫。 他们王爷体寒,夜里经常冷地睡不着,故王爷母妃赠送了他这个珍稀玩意儿,夜里抱着睡觉分外暖和。 瓶瓶暖陪伴江无阴多年,也的确是母妃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但是人大了总会变,江无阴已经不再像儿时那样紧紧抱着瓶瓶暖睡觉,相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抱着瓶瓶暖睡觉了。 很多时候,瓶瓶暖就像普通花瓶一样,放在柜子上,孤独地待着。 阿香觉得这事实在匪夷所思,忍不住又问:王爷,今天怎么想着用瓶瓶暖了? 裴慎:我来这里这么久了,我才知道我原来有名字? 这几日夜里凉。江无阴回道,而且他放在柜子上插.花也不好看。 裴慎:说谁不好看呢。 阿香走后,江无阴抱着裴慎躺回床上。 江无阴先是将他抱进怀里,兴许是觉得不够暖和,又将他塞到了衣服里面。 裴慎脸直接贴在了江无阴胸膛上。 裴慎: 江无阴趣味真独特。 不过里面的景象将裴慎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江无阴身材竟出奇地好。 裴慎能感到自己触碰到了他极好的肌rou。 平日里江无阴穿着衣服看着柔柔弱弱,想不到他也是有点东西的。 看不出来啊。 等等他不是有意摸的,谁叫江无阴把他塞到衣服里面? 他摸着不对贴着江无阴的肌rou,居然有些困了。 但是江无阴睡地比他还快。 裴慎头顶上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抬头看去。 月色铺洒,江无阴阖着双目,长睫随着呼吸轻颤,他肤色白皙,月色温柔地落在他鼻尖,显得他分外柔和。 裴慎看愣了一瞬。 原书中江无阴虽然是个悲惨炮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是生得好。 裴慎收回目光。 咳咳不是有意看的。 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裴慎忽然想起件事。 现在是几时来着? 裴慎在心里算着,他在宫殿变成花瓶时已经有一会儿了,被江无阴发现的时候了一阵子,然后被江无阴带回来摩擦又是一会儿。 算来算去,裴慎头都大了。 他是不清楚古代时辰,但是他现在清楚一件事。 他再不走,就要变成人了啊啊啊! 裴慎尖叫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循着触感看去,江无阴正紧紧地搂着他。 裴慎:窒息。 他动了动,试图从江无阴怀里挣脱出来,抬头撞见江无阴紧皱的眉头。 江无阴额上渗汗,眉头紧锁,他薄唇微颤,脸色有些泛白。 这是做噩梦了? 裴慎只觉江无阴将他搂地更紧,一丝缝也不给他留,虽然他是个坚.硬的瓶子,怎么抓怎么挠都没事,但是这么紧紧抱着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就像江无阴真的在抱着他这个人一样。 见江无阴这么难受,裴慎也不忍心抽出来,想着忍一忍,让他抱会算了。 直到江无阴轻唤:阿娘 裴慎一时气地想挣脱,谁是你娘? 但看见江无阴那张脸,他又乖乖地不动了。 江无阴眼角微湿,呼吸急促,他蜷缩着抱着裴慎,整个人显得分外脆弱。 睡觉时蜷缩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更何况江无阴现在这个状况,很不乐观。 江无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原书中江无阴悲惨,但是作者只是一笔带过,对于江无阴的过往,也只用一个惨字诠释。 有多惨,怎么惨,一概不知。 裴慎回想起今天的一切。 江无阴那个关在宫里的奶娘,裴慎仔细观察过,应该是遭受了虐待。 江锦轩可以随便欺负江无阴。 直到摘桃游戏,都没有人注意到江无阴来参加了宴会。 这些很小的细节,足以看出江无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一种被人忽视,任人欺辱的生活。 裴慎乖乖地待在江无阴怀里。 就待到江无阴不难受再走吧。 他就这么靠着江无阴,直到江无阴抱着他的手松了下来。 裴慎抬头看去。江无阴眉头舒缓,呼吸也平缓下来。 见江无阴好多了,裴慎悄悄从江无阴怀里抽身离开。 他挪到床角,回头看了江无阴一眼: 收回刚才的话,祝你能追到女主。 裴慎轻轻滚下床。 这已经不知道这是他这几天来第几次越狱了。 其实裴慎一直都很疑惑。 他为什么会穿成个花瓶?还是个这么奇怪的花瓶? 裴慎不由想起了办公室收到的那个奇怪花瓶,然后又想起了东南亚那带的奇怪蛊术。 难不成是他得罪了啥人,让他变成了一个花瓶?然后再顺带穿穿书? 呸呸呸!瞎想! 裴慎收回思绪,轻轻从江无阴房里跃了出去,今天闹了这么大事,大家都折腾累了,谁管他这个花瓶? 他悄悄地往府门口跃,在月色下穿梭,上次他逃跑的时候没能到门口,这下到了门口他才发现,门口一个把手的人都没有。 裴慎:江无阴也太凄惨了吧。 裴慎偷偷从门后探出个脑袋,再次认认真真瞅了一眼,他四处环顾,确认四周没人,再一跳一跳地从门口离开。 他动作轻缓,害怕自己这个瓶瓶罐罐摩擦地面发出声响,等离开王府后,他撒开脚丫子就开跑。 裴慎如获新生,他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江府位于市井,小贩们往往天都没亮就来摆摊,裴慎得先找个无人之地待到自己变回人,然后再决定往后去处。 他选了个拐角,准备在这里等待天亮,一不小心竟睡了过去。 吵醒他的是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裴慎下意识揉揉眼,睁开眼来。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他整个人蜷缩在拐角,不知哪位好心人给他盖了个小破毯,堪堪遮到屁.屁,视线下移,自己面前自己放了好几枚铜钱。 周围堆了不少人,似乎难得看见这么清秀的乞丐。一个小孩偷偷瞧了他眼,犹豫半晌,将铜钱放在了他面前。 这是完全不对劲啊! 小朋友,钱还给你。裴慎立马起身来,捡起铜钱想还给小孩,小孩看也不看他,匆匆跑了。 裴慎:我会吃人吗? 因为是睡觉的时候变成人形,裴慎发丝有些凌乱,手里摊着几枚铜钱,身上盖着破毯,眼神渴望地望着离开的小孩。 好像更应景了。 忽然有人将银子放在了裴慎摊开的手掌心。 裴慎:?谁这么大方? 他抬头看去,微阳倾洒,江无阴正低头注视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裴慎:? 江无阴(面无表情):怎么?还要吗?我还有更多。 第17章 给瓶瓶找裤子。 江无阴今早接到圣旨,说是江帝想见裴慎。 裴慎昨夜一溜烟没了人影,江帝找不到人,只能找到与裴慎有联系的江无阴。 但江无阴也不知道裴慎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今早外出,路过拐角处看见堆了一群人,无意间扫了一眼。 裴慎蜷缩在角落,发丝凌乱,微微颤抖的手心放着几枚铜钱,身上还盖了张破毯。 看着凄惨又可怜。 对于裴慎的怀疑,似乎都有了答案。 原来裴慎是个乞丐。 江无阴嘴角嘲讽地扬了扬,从怀里掏出了枚银子放在裴慎掌心。 他等着裴慎对他感恩戴德。 但当裴慎看到他的一刻,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 江无阴嘴角僵了僵。 他冷哼声,欲转身离开,恰好看见小破毯从裴慎身上滑了滑,露出半截白皙肩膀。 江无阴视线往下滑,看见了裴慎露在外面的双腿。 之前的嘲讽消失殆尽,江无阴耳尖guntang,默默地移开了目光,他解开外袍,颇为嫌弃地盖在了裴慎身上,冷冷地扫了周围人一眼。 裴慎觉得江无阴的眼神像是要吃小孩。 但是江无阴没有料想中的吃小孩,而是解开外袍,罩在了他身上。 江无阴的指尖guntang,犹如昨日夜里胸膛一般烫人,裴慎未及反应,指尖已从他身上抽离开:衣服穿好。 裴慎从缝隙间朝外看去。 江无阴挡在他面前,他分明瞧上去并不高大,可是这一瞬间,裴慎忽然觉得他很高大,仿佛将所有视线都挡住,再也投射不到裴慎身上。 周围的人也已经离开。 裴慎低下头去,一点点地将江无阴的外袍穿在身上。 淡淡的沉香味从身上飘进鼻尖,带着绻缱的意味,将这清晨点醒。 江无阴告诉他,江帝让他进宫。 原书中的江国是这片大陆上最庞大的国度,它在这片大陆上屹立不倒,已经持续了千年之久。 如今已经是第九十九任江帝。 千年,裴慎记得历史上没有一个持续了千年的王朝。 而小说里有无尽的可能。作者用一个庞大的世界观,阐述了一个最狗血俗套的故事。 江帝找他,做什么? 并且江帝要他和江无阴一同进宫面圣。 裴慎和江无阴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他穿着江无阴的外袍,方才江无阴还差人给他送了条裤子来。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更要命的是,江无阴还若无其事地在旁边倒茶。 裴慎:尴尬就算了,还只有我一个人尴尬。 裴慎坐地无聊,看了江无阴一眼。 褪去外袍,江无阴里面是件黑衫,他的五官生得柔美,却在黑色的映照下显得愈发锋利,像只在黑夜里锋芒尽显的黑豹。 裴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在目光触及他的第一眼,这种想法油然而生。 裴慎的脑里转过许多想法,最后目光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江无阴胸口。 他想起昨日江无阴胸膛的触感,仿佛透过单薄的衣襟,就可以看见里面结实的肌rou。 裴慎看得入神,竟一时忘了移开目光。 直到他觉察到江无阴看过来的目光。 裴慎匆匆收回目光,恰好与江无阴视线撞上。 江无阴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神色有些古怪。 裴慎觉得江无阴肯定以为自己是变态,一直盯着他胸看。 但是转念一想,方才江无阴给他钱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对劲。 江无阴不会也以为他是乞丐吧? 裴慎忙开口解释:我只是不小心在路边睡着,谁知道他们把我当成乞丐了。 江无阴看了他一眼:嗯。 那眼神好像在说不用解释,我都懂。 未等裴慎解释,马车一停,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凝王,裴公子,到了。外面人恭敬道。 江无阴掀开帘子下马车,侍从领着他二人入了寝宫。 江帝寝宫与那日接待宾客的宫殿全然不同,这里多了丝帝王的意兴阑珊,仿佛踏入就可以看见帝王慵懒地靠在榻上读书阅卷。 宫殿里有淡淡檀香味儿,是从里传来的。 走进寝宫,竟然还有扇门禁闭一开,侍从躬身,推开了那扇门:二位进去后噤声。 门开,里面与裴慎所想象的宫殿截然不同。 蓝天下一面净湖,荷花盛开,捧晶莹水珠,白鹤在池中戏水,有一人在池边钓鱼。 说是寝宫,裴慎觉得这更像某个世外桃源。 池边钓鱼的男人着龙袍,他轻轻收了杆,一条肥美的鱼被提起,他转手放进竹篓里,头也不回:来了? 江无阴没回话,也未上前。 时隔多年,江无阴第一次和江帝私下见面。 他和江帝保持了段距离,望着江帝的背影。 江帝轻轻地笑了,他转过脸来,神色温柔:老七,怎不过来?这么多年了,孤还从未好好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