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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身如游龙恣肆划过,皓白的手腕却是极稳、华美的荷叶边只漾起些许弧度,叫人辨不清其下的风景来。

    红裙翻飞、纤腰间金色的暗纹隐现、裙摆上碎钻如穹宇中流动的星河、满载着摇晃的星光。

    不知从何处飞来了梅花瓣、隔着院墙悠悠地飞进院落之中,又被楚窈的剑气所驱、委委屈屈地飘向一旁的雪堆。

    偏偏遇上个惜花之人。

    楚窈剑尖回拢、平白在空中定了下来,那片浅粉色的梅花瓣便悠悠地落在了剑尖之上。

    天地一时寂静下来,楚窈轻轻吹了一口气、送那片梅花瓣继续它的旅途,随后偏头看向月门中那人。

    “刚回来吗?”

    陆泛仍溺于方才那翩若惊鸿的一场剑舞, 此时见她偏头看来、明澈的眼眸里落了月色, 一时竟有些怔怔起来。

    “嗯?”楚窈还剑入鞘,有些疑惑地走到他面前,仰起脸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呆?”

    陆泛的视线下意识追随着她, 看着她从十步之外走了过来、五步、三步……

    他霍然反应过来,有些仓皇地朝后退了几步。

    已经在三步之外站定的楚窈:“???”

    这孩子今天怎么又这么奇怪啊?难不成是在外面遭受了什么打击?

    她便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刚回来吗?”

    “嗯。”陆泛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其实不该这么晚过来的, 这实在是于礼不合。可是……他从三皇子府回来、摆脱了那群或是迂腐守成或是嘈杂激进的人群时,忽然便很想见她。

    便是不说话、远远地看她一眼, 也是令人心情平静的。

    更何况……陆泛指节摩挲着衣袖间的小玩意,抬眸看向楚窈——他有东西想送给她。

    “你最近好像很忙,总是早出晚归的。”楚窈不知他心中柔肠, 只觉得有些奇怪。

    大家最近都怎么了?不是快过年了吗?怎么反而都忙起来了?

    “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楚窈出口之后又觉语气好像有点怨妇,连忙出声解释,“我只是……”

    她忽然愣住了——不对啊,这怎么解释啊?只是什么?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辛苦?

    这语气分明更不对劲了好吗?!

    楚窈张了张嘴,想了片刻后没想到什么好的措辞,又乖乖地闭上了嘴。

    陆泛却轻声笑了起来:“我知道。”

    不是?你又知道什么了啊?楚窈想伸出尔康手,我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陆泛看她神色微愕,粉色的唇瓣像浸在月色里、带出几分莹润的光泽来。

    实在可爱。

    他心中缓缓安定下来,眉眼间带出十分的柔软之色,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来递给楚窈:“送给你。”

    楚窈:“???”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给她送礼物?!

    “怎么了?”陆泛见她面色古怪,不由得怔了一下……还没看,就不喜欢吗?

    他握着盒子的手不由得微微发紧,心中升起几分犹疑来。

    “你看我。”楚窈提着裙角转了个圈,绯红的裙角飞扬,像开在夜色中靡艳的花,轻易便引出人采撷的欲/望来。

    “这条裙子好看吗?”

    “很好看。”陆泛轻笑了一声,如实回答,“很适合你。”

    “纤灵送给我的!”楚窈便笑了起来,手指矜持地抚平裙裾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微抬起下巴、带了点小孩子炫耀心爱之物的得意,“我特别喜欢。”

    “——你再看这把剑。”她又解了腰间佩剑递给他,“明如秋水、开刃极薄。”

    “也是别人送给你的?”陆泛不由得失笑。

    “对啊,是初芒送的。”楚窈眨了眨眼,正色问道,“所以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你们居然不约而同地要来给我送礼物?”

    令楚窈没想到的是,陆泛竟然顺着她的问题思考了一下,而后放轻了语气道:“我不知道。但就我个人而言,是因为我想见你。”

    楚窈:“!!!”

    她被这一记直球打蒙了。

    “救命……”她朝着系统哀鸣一声,“这个‘想见’听起来怎么不太对劲呢?为什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打直球,这完全不像是陆泛会说出来的话!”

    系统没回复她,楚窈在陆泛的视线中缓缓僵硬起来,抬头扯出个干笑来,“是吗哈哈哈,你这样说,我们好像确实是好些天没有见过了……你想见我也正常?”

    陆泛不由得莞尔,又看她窘迫起来,勉强忍住想摸她脑袋的想法。只抬手将木盒挑开、递到她面前去:“看看喜欢吗?”

    盒中铺陈着松软的黑色丝绒、其上一站一卧两只惟妙惟肖的小动物。玉白的小兔子微微歪头、带些懵懂地看着她;另一只则是半卧着的火红小狐狸、眯着眼似乎在打盹。

    “好可爱啊!”楚窈的眼眸亮了起来,忍不住出声赞叹。

    “你雕的吗?”她眼眸亮晶晶地看向陆泛。

    “嗯。”陆泛轻笑着点了点头。

    “你居然还有这份手艺!”楚窈叹为观止,忍不住动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脑袋。

    “最近遇到了一个老师傅,极擅玉雕。”陆泛目光温和地看着她的动作,“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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