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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要手中有兵权……”陆泛手指落在面前展开的州县地图之上,微微叹了口气,“如今手中这支队伍,能不能变成嫡系呢?”

    *

    楚窈仰头看着窗外树上的鸣蝉,有些出神起来。

    窗外桃花早已凋落、树叶由嫩黄浅绿转为了青翠深碧。夏蝉卧在绿叶之上、声声清鸣中唤来伏月。明灿日光透过叶隙、在书案前落下光斑来。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微热的风卷着落叶吹入,楚窈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意,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口气,“这就已经是夏天了。”

    她低下头,看着手下做了一半的读书笔记,忽然便兴致缺缺起来,推开笔墨往书案上一趴,嘟囔道。“好无聊啊,怎么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怎么就剩下她一个人还在朝歌了呢?

    前几日里,楚霁陪着叶纤灵前往渝州去祭拜父母、并把两人的关系过一个明路;凤初芒一直都是个无拘束的性子、行踪不定,时不时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江湖势力之间辗转——奇怪的是,连顾行渊也没了消息?

    楚窈寻不着凤初芒,便去探了一下顾行渊的消息,没想到一连几天都没发现他的行踪。

    楚窈:“???”

    这可不像一贯敏锐的顾行渊!你们家江山现在乱成一摊子,你都不出来管管的吗?就任由你昏了头的亲爹和无才德的哥哥在这里胡搞?!

    楚窈是真的看不明白,她原本以为顾行渊是个权欲心很重的人,定然会趁着这混乱的时候冒出头来、安插自己的势力——没想到他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现在难道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吗?还是说大家都那么相信陆泛,相信有他在,南方就必然能稳定下来?

    话说……依最近传来的战报来看,陆泛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楚窈抬手拿起上一封情报来,刚展开读了一行,便听到外面拾云掀帘进来,高兴道:

    “小姐,凤姑娘回来了。”

    “初芒姐来了?”楚窈顿时也高兴起来、将情报塞了回去,偏头对拾云笑道,“快让她过来吧。”

    “这恐怕不妥……”拾云却是有些踌躇道,“凤姑娘身旁,还跟着一位男子。”

    楚窈:“???”

    男子?谁啊?

    “那让他们先去花厅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楚窈有些疑惑。凤初芒确实是在一本大女主爽文里没错,男性角色确实也不少,但能带到她面前的……楚窈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会是谁。

    结果等她收拾妥当后往花厅走去,看见所谓的“凤姑娘身边的男子”之后,缓缓陷入了沉默之中。

    顾行渊一袭利落黑袍、长发半束半散,腰间配剑、脚底踩靴,端的是潇洒利落江湖客的风姿,含笑对她一点头:“楚姑娘,许久不见。”

    楚窈:“……”

    她缓缓转头看向另一侧凤初芒。

    凤初芒一袭式样相似的利落白袍,面色冷然、眸光含霜,亦是江湖侠女的标准配置。

    楚窈:“……”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好像拿错了剧本???

    “许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凤初芒见了她,眸中霜色消退、露出点笑意来。

    “挺、挺好的。”楚窈有些愣愣地回道,“你……们?过得怎么样?”

    凤初芒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顾行渊却是笑吟吟地将话接了过去:“楚姑娘可知,最近江湖上有二人名号很是响亮?”

    楚窈:“……”

    她其实很想吐槽一句,为什么顾行渊明明不是在说朝堂之事,开口说话却还是这说一半、留一半的风格?

    “都作江湖侠士打扮了,说话就不能也干脆利落一点吗?”楚窈颇为无语。

    顾行渊哈哈大笑起来,手执折扇不经意似地点了点自己身上黑衣:“是黑白双侠。”

    楚窈:“……”

    她的视线自两人衣饰间来回打转。

    不是,你们两个这名号……也太过古早敷衍了吧?

    许是楚窈的眼神过于微妙,顾行渊收了手中折扇正色道:“怎么?楚姑娘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九皇子殿下。”楚窈客客气气地张口问道,“您家江山最近还好吗?”

    顾行渊倒是第一次听着这种问候方式,挑眉笑道:“好与不好,与我何干?”

    楚窈:“……”你家的江山,你说有没有关系?!

    “据我所知,九皇子殿下之前数年蛰伏、想来是胸有大志的,如今……不该是您大展身手的时候吗?”楚窈语气越发客气,附带了一记虚假微笑,“您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离京了呢?”

    “江山的事,自有我父皇和上头几位皇兄cao心,哪里轮得到我呢?”顾行渊唇边笑意宛然,目光落在了身旁凤初芒身上,含笑道,“我自然是要以小留儿的事情为先。”

    楚窈:“……”

    小留儿?这个称呼……她的目光默默转向了凤初芒。

    “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凤初芒神色不变,语气却隐含了警告之意,“好好说话。”

    “好好好。”顾行渊立刻躬身含笑应,有些无辜道,“楚姑娘似乎对我有着什么误解,我哪里有你想的那般热衷于弄权——”

    楚窈正待露出个客套的信任微笑,便听他轻声道:“皇家形势向来如此,我也只是自保而已。”她忽然便从中听出了几分真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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