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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说:“就跟、老外举行派对一样?” 谈韵之道:“小徐,你真聪明。你是我们家的小阿姨,怎么可能让你伺候那群牲畜。” 徐方亭笑道:“小东家,那我提前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这是一个东家应该做的事,”谈韵之口吻认真,内容幼稚,捡起遥控器搜索片子,“今晚给你看一部科幻灾难片。” 果然还是逃不过科幻片。 徐方亭问:“零基础会不会看不懂?” “不会,”谈韵之轻描淡写道,“看不懂就是导演和编剧讲故事能力不行。” * 韭菜猪rou,三鲜虾仁,准备饺子馅对徐方亭不是难事,难的是在一群同龄陌生人里扮演恰当的角色。 去年那位穿挂脖连衣裙的女生也来了,谈韵之介绍叫丁飞遥,在北京念书,难得暑假回来。 丁飞遥神采飞扬,比去年更夺目。谈韵之那个胖胖的、叫罗树戎的大学室友一直找她聊天,天文地理,时尚八卦,无所不聊。 趁罗树戎上洗手间,丁飞遥自然坐到徐方亭和谈嘉秧旁边,看了她一眼。 徐方亭笑了笑,她跟着动动嘴角。 丁飞遥忽然说:“我去年也见到你了。” 徐方亭说:“对,我在这里做了一年了。” 丁飞遥说:“小屁孩都长大一截了。——喂,比你舅舅还要帅了啊!” 徐方亭:“……” 也许美人具有天然吸引力,谈嘉秧拿着他的N层彩色乐高巴士炫宝,“这是巴士。” “噢——”丁飞遥配合笑道,“巴士要开去哪里?” 谈嘉秧敛起表情,似乎垂眼思考问题,但回答不出。 片刻后,他又重新笑道:“这是巴士。” 丁飞遥跟着说:“……对,这是巴士。” 谈韵之从厨房指导完出来,丁飞遥立刻起身迎上去,喊了声“之之——”,终于逃离这干枯的话题。 待到饭桌开席,谈嘉秧像块短板一样夹在大人间,把餐桌隔成两个世界:徐方亭和他,谈韵之和伙伴。 谈韵之和高中同学间聊起一年来的种种,与高中的异同点,罗树戎即便不曾分享他们的高中回忆,也能提供一份属于自己的特别事迹,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徐方亭看谈嘉秧吃饭,免得一下子塞大口触发呕吐,或者无聊玩饭。高中回忆没有谈嘉秧的进步来得清晰。 谈韵之忽地转头问她“你吃饱了吗”的时候,徐方亭只是反射性回答“饱了”。 谈韵之似是不信,问:“真吃饱了?” 徐方亭道:“我列清单给你看?” 谈韵之肘支桌沿,托了下脸颊,笑意没入手掌,又从眼睛浮起来。 徐方亭也淡淡嗤了声。 两个世界短暂连通,就像两块打火石偶然擦碰,溅出火星,温暖彼此接触的部位。也许落在外人眼里,他们没擦出火花,只是一个不足一提的瞬间。 徐方亭和谈嘉秧要午休,谈韵之打算把人领到附近奶茶店杀时间。 入户门在背后关闭,罗树戎和他走最末,与他勾肩搭背,不禁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之之,我觉得你比一年前成熟多了,刚我一进屋里,我还以为是一家三口。有担当了啊!” 前头的高中同学哈哈大笑,唯一不笑是在场唯一的女生。 男生间总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把同伴“许配”给一个“差劲”的女生,以达到羞辱的目的。当年爱管闲事的班长就和班里最胖的女生绑成一对。 谈韵之顿了一瞬,把他胳膊撩开,骂道:“滚!” 罗树戎嘻嘻笑,只当寻常玩笑,搓着自己胸膛说:“那不能怪我,谁叫你提起小徐总是说‘我们家小徐’。” 电梯叮地一声,适时给罗树戎提供避难所,也束缚了谈韵之的动作。 乘电梯安安静静,不能打闹,这是他给谈嘉秧立的规则。 他的拳头垂在身侧,紧了又散,散了又紧。 第43章 谈韵之趁着没开学,带谈嘉秧去了解早教机构。 第一家开在和迟雨花艺同一商城,金贝贝早教中心,室内装潢对得起每节课300块起跳的报价,与星春天相比简直如进口保时捷和报废拖拉机。 早教机构跟医院一样,带孩子的家长女性居多。 三人寄存鞋子,换上提供的室内地板袜,坐在游乐区的串珠架边等接待的老师。 照旧有人不掩好奇打量他们这对“超年轻夫妇”,徐方亭和谈韵之已然习惯,懒得躲避和辩解。宁愿他们显得异于常人,也不要是谈嘉秧太过“出众”。 旁边的年轻mama对爸爸说:“我朋友她们家从出生开始就‘鸡娃’学英语,人家现在才三岁,词汇量好大,已经能说流利的短句了。我们还是‘鸡’晚了,才懂几十个日常单词。” 他们的小孩也不过两岁左右。 那爸爸说:“人家mama以前是名校英语老师,能比的吗?” “她可太能干了,开了一小班教自己孩子和同龄学生,‘鸡娃’挣钱两不误啊。” 谈韵之盘腿而坐,依然两手收进上臂之下,抱着胸膛,像个不倒翁往徐方亭那边歪一下,低声说—— “我们谈嘉秧能会一种语言已经很不错了。” 徐方亭以前说想考师范大学,有长辈第一反应也是:当老师好,当老师妙,一年有三个月假期照顾家庭,自己小孩自己教,不用花钱请家教,你不知道老师在相亲市场上多吃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