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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徐方亭往窗框上支着脑袋,茫然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 谈嘉秧依旧从挡风玻璃盯着前车尾灯,一旦遇上停车便叫着“我要走”。 徐方亭只能扭头跟他重复已经陈述过八百遍的原因。 * 次日周四,进入十一月倒数第二天,上午那个樱桃小丸子久违地浮到第一页,处在TYZ头像之下。 缪老师:「秧秧阿姨,我们工作室开始正式上课了,你可以带秧秧来玩一下呀,地点在祥景苑。[呲牙]」 徐方亭正准备自己的午饭,在厨房小小地跳起来。 亭:「[偷笑]好的,我从唐光启mama那里听说了,据说罗应也在那边。谈嘉秧舅舅周末才有空,你们开门吗?」 缪老师:「[偷笑]好的,你们什么时候有空过来都可以。」 亭:「你和奚老师还有谁呀?」 缪老师:「还有苏老师,就我们三个老的。」 徐方亭回想苏老师是哪一位,全然无解。 缪老师:「你们家长之间消息好灵通呀。」 亭:「[呲牙]没办法,风雨飘摇,船散了赶紧找下家。」 徐方亭把好消息转述给谈韵之,回头跟缪老师约好周六上午十点过去参观。 * 祥景苑车位同样紧张,徐方亭和谈韵之带着谈嘉秧步行前往,两大一小拖拖拉拉,终于踩点抵达祥景苑。 缪老师下楼相迎,笑着问谈嘉秧:“秧秧,还记得我是谁吗?” 谈嘉秧仰头扫了她一眼,懵然而仓促。 徐方亭介入示意缪老师,问:“谈嘉秧,这是谁?” 谈嘉秧说:“阿姨。” 缪老师笑道:“好吧,的确是老阿姨了。” 徐方亭说:“哪里哪里,年轻的很。” 缪老师和徐方亭一起牵着谈嘉秧,谈韵之像个局外人似的跟在后头。 谈嘉秧不熟悉缪老师,时不时抬头笑眯眯瞄人家一眼。 祥景苑的电梯依然破旧不堪,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停摆。 工作室租在22楼,走双层电梯,轿厢顶的梭形通风口依然缺了叶片,只不过冬天不开空调,暂时没水滴下来。 谈嘉秧又笑着特意跟缪老师分享,指着头顶说:“这是通风口。” 缪老师耐心肯定:“对,这是通风口,秧秧好聪明。” 等谈嘉秧第四次跟大人分享通风口时,电梯终于停在22楼。 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只是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大厅用三排儿童书架分隔成三格,每格里面像其他干预机构那样摆设一套儿童桌椅;两个房间一个做家长休息室,摆了一张茶几、两张单人皮沙发和一张电脑桌,看着像房子自带家具,正好同时容纳三位家长;另一房间配置了防撞墙纸和泡沫地垫,一张腰豆型塑料长桌和几把小椅子,据缪老师介绍,这个房间可以给小朋友安抚情绪用,小朋友哭闹时带进来冷静一下。 “大概就这样,比较简单。”缪老师最后总结说。 “挺可以了,”一直沉默谈韵之忽然发话,“该有的都有了。” 谈嘉秧东看看西看看,最主要还是看头顶的灯,终于发现两台空调外机挂在小阳台墙壁上,便兴奋地扒开推拉门挤出去,眼睛发亮地跟屋里大人分享:“这是空调外机!” 谈韵之便跟着出去,把客厅留给两位女士。 徐方亭跟缪老师说:“我还以为你像章老师和成老师一样,回老家了呢。” “没有,”缪老师笑道,“我跟奚老师一样,老公都在沁南,不会回去的。” 徐方亭讶然道:“你已经结婚了?” “对啊,”缪老师捋下那一披顺直的黑发,“所以我说我是老阿姨啊,我都25岁了。” “才25岁而已啦。”徐方亭说,等到她能顺利本科毕业,估计也是一个“老阿姨”。 她又问了收费,缪老师给出和星春天一样的价格,并强调这里无法用残联转借。 徐方亭下意识瞄了阳台一样,低声说:“没事,反正我们没有办/证,也用不了。——那我们回去考虑一下,晚点给你答复。” 徐方亭仿佛才是东家,率领谈家甥舅一块离开。 下楼的电梯,谈嘉秧的兴趣点依旧在通风口上,也不嫌脖子酸。 徐方亭迫不及待问:“小东家,你觉得怎样?” 谈韵之反而问:“你已经有选择了吧?” 轿厢里没有外人,两人就敞开来说。 徐方亭讪讪一笑:“你是谈嘉秧舅舅,主意还是你来拿。” 谈韵之也不拐弯抹角,道:“那就来这里吧,每天都要上课,离家近一点大人小孩都没那么累,刚好五彩星还没交下个月的学费。” 徐方亭缓了口气,说:“周五下课凌老师还问我,下周一还会来的吧,我告诉她应该会来。等会下午得跟她说一下,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谈韵之说,“学生来来去去太正常了。而且顾客就是上帝,你好歹拿出点上帝的姿态。” 徐方亭果然变成上帝,发号施令一般,说:“你才是掏钱那个顾客,你来说。” 谈韵之中计,愣了一瞬,掏出手机闷声道:“我说就我说。” 他往手机一阵捣弄,声音跟随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提示一同响起:“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