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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白伸手将她的帽檐往下压了压,隔着口罩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下:“我知道,不介意。” 成人挂水区人很多,顾墨白直接把她牵进了儿童挂水区。 头顶的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的动画片,梁夕仰着脸,看得一本正经:“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动画片。” 顾墨白因为她最喜欢几个字,也跟着看了两集,确实比较有趣。 梁夕忽然问;“你小时候会看动画片吗?”她想了解一个旁人眼里不一样的球王。 “很少。”他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救济院,那里能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别的是没有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的?” “九岁。”那年青训教练去了救济院,他会选择网球只是因为梅林有一件网球小裙子。 九岁开始打网球,十九岁就拿了大满贯,难怪会被外界传为网球天才。 透明袋子里的水到了底,顾墨白抬手,替她摁了呼叫按钮。 护士很快走过来,替她换了水。 梁夕有些困,身子往后,靠在那大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顾墨白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靠住。 梁夕掀了掀眼皮,笑:“还挺贴心?” 顾墨白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下,“睡吧。” 清浅的呼吸声很快在怀里响起。 梁夕再次陷入那些光怪陆离的梦里,这次是一个完整的梦。她在漆黑夜里狂奔,身后是各种可怕的怪兽,顾墨白拿着网球拍轻轻一挥,整个世界全亮了,那些怪兽全部消失在了光亮里。 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她,梁夕睁开眼睛,对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笑了下:“刚梦到你了。” “关于什么的?”顾墨白问。 梁夕:“好像是你救了我。” 顾墨白闻言怔了怔。 再回神,梁夕已经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了:“顾墨白,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两天一直梦到你……” 顾墨白忽然将她扯到怀里抱了一下。 “怎么了?”梁夕问。 “没事,就是想抱一抱你。”顾墨白的声音有些轻,“梁夕,我也喜欢你。” * 睡觉前,梁夕给陈麦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 陈麦叹了口气,问:“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玩玩的?” 梁夕笑:“可能比珍珠真点吧。” 陈麦有点恨铁不成钢:“晚上我让保姆车开到西宁去,你给我悠着点,先不要着急曝光,不然对你们两个都不好,等这部戏结束,我会帮你联系点综艺,你们炒炒CP,温水煮青蛙,给大众点心理准备。” 梁夕:“好。” * 次日清晨,《底线越界》片场。 西宁的平均气温已经不足十度,哈气成雾。 女主人公李默已经加入了市青训队,今天拍戏的地方不在他们住的那个破旧的网球中心,而是在市区的网球馆里。 梁夕到达片场后,先去了化妆室。 李默今天要拍一个比较漂亮的镜头,梁夕终于不用再刻意化土气的妆容,傅丛山让她直接素颜出镜。造型师看看还是不行,梁夕太白了,于是她今天唯一的妆,就是擦了比自己肤色暗一号的粉底。 还有些时间,片场今天供应了早饭,梁夕叼着瓶草莓牛奶,一路走到球场边上。道具师正忙着在布景,导演们都在忙碌地做各种准备。 远远地,梁夕看到视野范围内的唯一一个闲人——顾墨白。 他正长身玉立在场边,手里把玩着一只网球。 梁夕笑着过来和他打招呼,“昨晚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顾墨白把手里的球丢进了一旁的车子,看向他:“很好。你呢?好点了吗?” 梁夕扬了扬眉:“嗯,好很多啦。” 虽然造型师已经可以把梁夕往黑了化了,但天光下,她看上去依旧很白,没有擦口红的嘴健康粉嫩,有些柔软的可爱。 徐岩年的妆也弄好了,场务远远喊了一声。 小桃还没出来,梁夕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连同手里没有喝完的牛奶一起塞到了他怀里:“帮我拿一会儿,我助理估计上厕所去了。” 顾墨白的视线在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停留了一瞬后,皱了眉。 梁夕笑:“里面贴了暖宝宝,不是太冷。” 她这么说着,还是哆嗦着嘶了一口冷气。 演员就是这样,四季的衣服都是剧本定的。新接一部戏,刚拍的时候可能是冬天,杀青的时候可能已经盛夏,三伏天穿棉袄演冷也是常有的事。 小桃出来找梁夕时,导演那边已经开拍了。 顾墨白静默地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梁夕的衣服。 她快步走过去,把梁夕的衣服接了过去。 只不过,她忘了把他手里的牛奶也一并拿走了。 于是顾墨白垂眉正好看到那个满是粉色草莓的瓶子,粉粉嫩嫩的,和梁夕唇上的颜色一样。 他就忽然尝尝那牛奶的味道…… 嗯,他向来都是行动派。 于是他握着那瓶子,低眉,喝了一口。 牛奶是温过的,很甜,nongnong的草莓味,腻在舌尖消散不去。 有一刻,他差点以为那草莓味是她唇上留下的。 一口之后又是一口,直到那瓶牛奶见了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