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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白牵着梁夕从车里出去。 这家法式风格的PUB从外到里都点缀满了鲜艳的气球,漆黑的过道里挂满了漂亮的星星灯,舒缓的音乐从角落的音响里一阵阵地传来,头顶蓝紫色的灯闪烁着。 团队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他们都换了惯常穿的衬衫,就顾墨白还穿着运动装。 调酒师帮她们各调了一杯色彩艳丽的酒,顾墨白帮梁夕端了一杯,自己要了杯气泡水。 他们在长长的吧台上坐下,前面的舞台忽然亮了起来,驻唱歌手开始唱歌了,一首舒缓的蓝调,慵懒而怀旧。 梁夕抿了口酒问:“你们每次都是这么庆祝的吗?” 弗莱:“我们倒是想啊,但安迪很少愿意来。你知道,他不在决赛当天晚上再找地方训练已经算是庆祝了。” 梁夕禁不住笑了下:“那这次你怎么说动他的?” 弗莱:“我猜是因为你。” 梁夕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指尖勾住顾墨白的小拇指摇了摇,笑:“是这样吗?为我破一次例?” 顾墨白:“嗯。” 事实上,他为她破的例远不止一次。 梁夕举着手里的杯子,和他碰了碰,酒液在她指尖晃动了一瞬,就像他的心也跟着动了动,目光灼灼。 弗莱从椅子上跳下来,将安静的吧台留给了这对恋人,自己则提着酒,去了稍远的桌子上。 安森他们都在,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肴,弗莱开了酒瓶,喊了众人一起玩游戏,输了的人要喝酒。 众人又是笑,又是叫,玩得热火朝天。 舒缓的蓝调音乐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刺激的摇滚。 这个鸡尾酒里加的白兰地经过蒸馏,度数有些高,梁夕脸上腾起红润润的云朵,连带着漂亮的眼睛里都沾了水。 顾墨白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过来,“要出去转转吗,这后面有个露天花园,。” 梁夕:“好啊。” 梁夕从高脚凳上下来,晕乎乎的,顾墨白一瞬牵住了她的手扶住。 伦敦有很多露天的酒吧,夏天时吹吹晚风,小饮几杯啤酒,再看几场足球比赛,非常惬意。 弗莱包的这家酒馆不仅有室内酒吧,也有室外部分,顾墨白很少来,但是知道。 推门而去,外面是柔软的草坪,空气清新。 天已经彻底暗了,沿阶的路灯亮着,大团的绣球在白色光下面,泛着各色的光——粉紫、淡绿、幽蓝…… 远处还有各色的花,石竹、景天、百合和大丽。 微风拂过,一簇簇小花轻轻摇动,带来幽暗的香味,非常宜人。 清脆的虫鸣,一阵阵地从花圃里传来,将夏夜衬托得更静了几分。 如果这会儿天光还亮着,看到的景色会和莫奈油画里的如出一辙。 草坪的中央放着露天的椅子和金属圆桌,他们在那桌子前坐了一会儿。 梁夕有些醉,仰面靠在椅子里看星星,高跟鞋被她踢落在了草地上,她的脚背在微弱的光里泛着白光。 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看星星。 时光匆匆,上次是在西宁的严冬,如今已是伦敦的夏日。 伦敦的纬度高,六月的晚上还有一些凉。 顾墨白怕她酒后着凉,起身去车里拿了条薄毯。 再回来,梁夕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轻浅的呼吸声均匀可辨。 顾墨白俯身过来,动作轻柔将她盖好。 梁夕睡着了,他继续看星星…… 伦敦属于海洋性气候,常年多雨、多雾,晴天很少,有星星的晚上亦是难得。 过来一会儿,忽然起风了。大团大团的云笼罩了过来,那些星星全部被藏进了云层深处。今晚没有月亮,天空很快陷入浓墨的黑暗中。 鼻尖隐隐闻到了水汽,这意味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是时候回去了。 顾墨白弯腰将梁夕从椅子里抱了起来。 梁夕忽然在他怀里醒了,视线稍稍适应后问:“我刚刚睡着了吗?” 顾墨白:“嗯。” “怎么就回去了?”她还没有醒透,声音有些软。 顾墨白垂眉看了她一眼:“要下雨了。” 仿佛是佐证他的话似的,有湿润的雨珠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 到了木质的门廊里,雨忽然大了起来,先前那些漂亮的花草一瞬氤氲在了滂沱的水汽里,宽阔的树叶被雨水打得啪嗒作响。 灯光将连绵不断的雨珠,照成了成千上万根白色的光线…… 梁夕从顾墨白的怀抱里下来,拉住他的手,一路往里走。 她不喜欢雨天。 尤其是晚上的雨,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 嘈杂的音乐声很快敲击进耳膜,雨声淡去,那种因下雨带来的不适感,稍稍淡去了一些。 闲得无聊的调酒师,在长桌后面调了一长排口味各异的鸡尾酒。 梁夕进来后,他随手示意她选一杯。 她挑了杯粉色的荔枝玫瑰马天尼。 甜甜的酒,很好喝。 调酒师示意她再试试别的,被她拒绝了。 顾墨白去了洗手间。 弗莱他们那桌上依旧非常热闹,梁夕端着杯子过去看热闹。 之前的游戏还没结束,长桌上放着许多倒好酒的玻璃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