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页
就在这时,吴博皓从职工医院跑了回来,“李老师,医生开了单子让我给胡建设拿药,可是我们都没带钱。” “多少钱,我先替他垫上。”李文静顶着众人的视线,翻开背包拿出钱夹,硬着头皮开口。 “这……胡建设说谁把他划伤的就让谁出医药费,所以,我是来找唐曼同志要钱的。”吴博皓面向唐曼手心一摊,“一共是3块5毛钱。” 唐曼感觉格外难堪,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数也没数就塞进吴博皓手里,“他没事吧?” “嗯,医生说问题不大,擦了药之后别沾水,等以后结痂自然脱落就行,大概率没有毁容的风险。”吴博皓低头认真数了数,最后挑出多出来的2毛钱还给唐曼。 “李老师,我先走了,医生还等着给胡建设上药呢。”他除了孙副厂长和钱杨,并不认识其他领导,所以只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便离开了。 吴博皓一走,陈秘书的额角跳动得愈发厉害。 “看不出来这位唐曼同志不止会诬赖好人,还有抓人脸的习惯,李文静,我可不希望以后你们时装表演队的人去表演时,每个人脸上还带着几条被抓的伤口。”他的胸口起伏着,看起来气得不轻。 陈秘书停顿了一下,沉下脸,最终发了狠:“今天要不然让唐曼同志离开表演队,要不然你们整个表演队直接解散。” 以唐曼特别能折腾的那股劲,他怕以后她们出去表演都顺利不了,保不齐哪天就能让整个表演队传出恶名。 到时候谁也丢不起这个人。 第六章 唐曼听到陈秘书的话,瞳孔剧烈地一缩,吓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连被她攥着胳膊的杜爱芳都被带着趔趄一下。 杜爱芳趁着唐曼呆愣住的瞬间,扭了两下胳膊,挣脱了她的魔爪。 各种念头在李文静脑海里一一闪过,她握紧拳头,最后选择了明哲保身,“唐曼,从今天开始,你回去原来的生产车间吧。” “陈秘书、孙副厂长、钱副主任,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们的,保证不再出现任何问题。” 她快速低下头,压制住从眼底深处翻涌的一丝怨念,微微弯下腰向领导们发着誓。 陈秘书点点头,收敛起脸上严肃的表情,“就按你说的办吧。” 李文静苦笑一声,这哪里是她做的决定,分明就是陈秘书自己的意思,不过是借她的口做出一个损失最小的选择而已。 “如果领导们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带她们回厂了。” “等等,”陈秘书分别扫了一眼李文静和唐曼,沉声道:“既然你和唐曼同志冤枉了那位小同志,是不是应该给她道个歉?” “确实应该道歉。”李文静拉起地上的唐曼,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她的手心一下。 唐曼被骤然出现的疼痛弄清醒,噙着眼泪猛地摇摇头,“不,我不要道歉,凭什么让我给那个小贱人道歉?” 李文静见她依然冥顽不灵,气得喘了一口粗气,然后踢了她一脚,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领导们还在呢,难道你想让他们对你的印象直接触底吗?那样一来,说不定你连纺织厂女工的工作都保不住。” 李文静的话像一记耳光一样,彻底把唐曼吓醒,两人当着领导们的面乖乖道了歉。 离开临时租借的影剧院,李文静宣布给大家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拉着唐曼匆匆忙忙地走了。 为了这次演出,她们不眠不休地加紧时间训练,差不多将近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听到放假的信息全部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三五成群地讨论起休息一晚之后的两天要去哪里玩。 不过成群结队的人中,只有杜爱芳一个人形单影只,平日里和她玩得最好的赵艳都下意识地远离她。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杜爱芳害得唐曼离开时装表演队是不争的事实,赵艳内心有些复杂,暂时不想再往她身边凑。 “你说杜爱芳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发夹掉在舞台上了?”张蕾扫了一眼神色落寞的杜爱芳,悄悄用手肘捅了捅秦秋意的胳膊。 秦秋意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眸,耸了耸肩,“也许是上台前太紧张了,发夹没戴好吧。” 哪有那么多不小心,不过是事在人为而已。 秦秋意特意在化妆间找到了几个和杜爱芳一样的发夹,装在西装的口袋里,然后利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的时间,把发夹踢到唐曼脚下。 最后,趁乱偷偷捏掉杜爱芳发尾的几个发夹,让她成为完美的替罪者。 “明明是杜爱芳的责任,唐曼和李老师竟然一起欺负你,幸好陈秘书在,要不然你就惨了。”张蕾轻而易举地信了秦秋意的话,一路上还替她打抱不平。 秦秋意搂过张蕾的肩膀,眉眼含笑,温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好了,不聊她们了,说说明后两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提到放假的话题张蕾眼睛一亮,右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吴博皓的家里弄来了两张侨汇劵,我俩准备抽时间去趟友谊商店买点东西。正好明天放假,明天就去转转好了。” 南桥市友谊商店里卖的基本都是舶来品,必须要有侨汇劵才能购物。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秦秋意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你和吴大哥约会,我跟着去干嘛?再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明天我准备回家一趟。” --